刘寒月此刻似乎心情不错,很配合的将手臂伸了出来。
她的手白皙纤长,若是在22世纪,这样一双手就是天生为弹钢琴而生的艺术品。
晏殊将手指按在刘寒月的手腕处,一番诊断下来不由的蹙紧了眉头。
这具身体先天不足、气血两亏,按道理当年出生的时候就该是一具死胎,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能存活下来。
晏殊通过诊脉发现,虽然刘寒月的身体亏损的厉害,心脏部位却比先天不足的病人有很明显的区别。
“你长期吃的什么药?”
刘寒月从怀里摸出一只白色瓷瓶丢给晏殊。
“疯老头儿为我配制的,在我三岁开始习武时便吃着,他说能治疗我的心疾。”
晏殊拔开药瓶的塞子,递到鼻尖嗅了嗅。
全都是上等护心的草药,难怪她的心脏比先天不足的病人要有力许多,这也是为何她能在身体如此羸弱的情况下还能长期习武的原因。
“此药对你帮助很大。”
刘寒月依旧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似乎对自己的身体毫不在意。
“姐姐可能治好我的病?”
晏殊看了刘寒月一眼,没有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难治,但可以一试。”
刘寒月的五脏六腑都不健全,若想将整个身体机能调理成一个正常人的水准,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和大量名贵草药的滋养。
她的空间里有不少可以拿来用的稀有草药,但还是缺少几味非常稀有的药草需要去寻找。
比起江辞所中的灼心醉,刘寒月的身体情况更为棘手。
若不在她二十岁之前找到那几味名贵草药,她必死无疑。
而江辞所中的毒,她其实已经有了一个系统的治疗方案,只等到了信阳府后便准备为江辞解毒了。
刘寒月见晏殊眉头紧锁,不由轻晒一声。
这个回答她早就听腻了,小时候还一次次重燃希望,但一次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如今的她从不想明天会如何,逍遥快活、随心所欲的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晏殊从衣袖中摸出一瓶药,倒出一粒递给刘寒月。
“把这个吃了。”
刘寒月看了晏殊一眼,又扫了一眼那粒小药丸儿,伸手接过去塞入口中。
晏殊揶揄道:“你不怕是毒药?”
刘寒月呵呵一笑:“除非你想陪我一起死。”
晏殊嫌弃的撇了撇嘴:“这药能缓解你的病情,这瓶都给你,一日吃一粒即可。”
刘寒月接了药瓶,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白色瓷瓶把玩着。
这时老妇人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她笑呵呵看向二人:“家里没什么吃的了,委屈你们将就吃一些。”
老人家做了两碗杂粮面条,放了一些野菜还打了一个荷包蛋,这两碗面对于老人家这种条件已经算是极其奢侈的食物了。
晏殊感谢道:“已经很好了,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着也无聊,有你们两个姑娘一起做伴儿也热闹些。你们快趁热吃,我去把房间给你们收拾好。”
老妇人放下面便转身出了堂屋,晏殊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眼下实在是饿的两眼发昏。
吃了饭,老妇人烧了一锅热水让二人洗漱用,晏殊接了一盆温热水端回屋内,刘寒月正盘膝坐在床上打坐,听到脚步声后缓缓睁开眼睛。
晏殊没理她,径直走到一旁的小木凳子前坐下,脱了鞋袜开始泡脚。
刘寒月的目光缓缓落在她那双纤纤玉足上,略带探究的打量了一阵儿。
晏殊感觉到一双直勾勾的眸子盯着自己,猛然抬头朝刘寒月看去。
对方见她看过来,勾了勾唇:“姐姐今晚睡里面还是外面?”
晏殊朝那张木板床看了一眼,这是一张单人床,虽然她们二人都很瘦,但睡在一起还是太拥挤了。
“你睡床吧,我一会儿打个地铺。”
逃荒的一个多月里几乎天天打地铺,她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而且她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睡。
刘寒月挑了挑眉:“随你。”
话落,她自顾自的躺下没在理会晏殊。
晏殊也不想和这个古怪的人多说什么,泡好脚后将水倒掉,盆子清洗干净放回原处。
又厚着脸皮朝老妇人要了一床被褥,再次回到房间时刘寒月似乎已经睡着了。
晏殊将一张破旧的床单先铺在地上,再将被褥铺在上面,收拾好后将桌上的煤油灯吹灭便躺下休息。
漆黑的房间里寂静无声,晏殊心里想着事情一时没什么睡意。
江辞应该会亲自来找她,要想办法给他留下一点线索才行。
翌日一早
晏殊听到外面有动静,立刻就醒了。
朝床上的刘寒月看了一眼,对方还熟睡着,她轻手轻脚从地上起来悄悄走出房间。
老妇人正在打扫院子,见晏殊走出来忙笑呵呵的打招呼。
“姑娘醒了?昨夜睡的可好?”
“很好,谢谢阿婆的收留。”
“别这么客气,你们两个年轻姑娘赶路多有不便,正巧我这里有多余的房间,让你们住着我也高兴。早饭快做好了,你洗漱一下先来吃饭吧。”
“好。”
晏殊洗漱好走到厨房,老妇人盛了一碗杂粮粥出来,粥里放了不少米,煮的很粘稠。
“天气越来越冷,快趁热喝点暖暖身子。”
晏殊走到灶台前帮忙端饭,等二人坐下后,晏殊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
“阿婆,我还有亲人在逃难的路上,可能很快就会赶上来,若有人打听我的下落,劳烦您将这个帕子交给他。”
老妇人并未多想,爽快便应承下来。
“哎,北边打仗不知害了多少普通百姓流离失所、妻离子散的,上面那些当官的只知道争抢地盘哪里管老百姓的死活。姑娘放心吧,若你的家人找来了,我一定将帕子交给他。”
重要的事情解决了,晏殊总算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