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认真帮那些受伤的村民处理伤口。
队伍里两名青年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其中一人低声道。
“白祁,你有没有发现晏殊这丫头自从嫁人之后似乎变了许多?之前美则美矣,但为人泼辣蛮横、好吃懒做,自从她嫁人后性子突然就变了。”
说话的人是杏花村的村民晏安。
坐在他身边的青年道:“的确变化很大,变得我都不认识她了。”
晏安笑道:“话说自从她嫁人后就再也没纠缠过你吧?之前咱们村里人都知道她喜欢你,本以为你们两个会成亲的。”
白祁眉心微蹙,冷声道:“她已经嫁人了,这种话今后不能再说。”
“怕什么?听说她冲喜嫁过去当日那男人就死了,两个人连堂都没拜呢,虽说她成了寡妇,其实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若心里喜欢她,等安顿下来就让你娘托人去提亲,她喜欢了你这么多年,得知你要娶她心里肯定高兴。”
白祁的目光朝不远处那抹清丽的身影看去。
若换做之前的晏殊他是不愿意的,可换做如今的她,他心里竟然有些期待。
江辞站在队伍不远处,将二人的谈话听了个大概。
清冷的眸子扫过那名叫白祁的青年。
那青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小麦肤色,五官生的也还算俊朗。
江辞径直走到晏武、晏淮面前
“晏二哥、晏三哥,阿姝一个人忙不过来,那些伤势不重的就由我们来处理吧。”
晏武、晏淮也正有此意。
毕竟受伤的都是男子,有些人受伤的位置还需要脱了衣服才能处理,小妹一个姑娘家实在不适合帮他们上药。
晏殊抽空看了他们三人一眼。
“你们会处理伤口?”
江辞笑道:“多次见你帮人处理,应该没什么问题。”
晏武也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小妹,之前上山打猎为了让那些猎物活着卖个好价钱,我可是经常帮它们处理伤口呢。”
晏殊心想,两个哥哥不敢保证,但包扎伤口这种活自是难不倒江辞的。
受伤的人群里几个青年不满的抗议。
“晏武,你小子拿我们和畜生比?”
晏武扫了他们一眼,回怼道:“怎么着?小爷免费给你们包扎伤口你们还嫌弃上了?若嫌弃我手艺不精,你们就自己去上药,一个个臭老爷们,可别想着都让我小妹给你们包扎伤口。”
晏殊将金疮药交给江辞:“看他们精神头儿都不错,你们应该没问题。”
江辞应了一声,便和晏武、晏淮一起处理余下那些人的伤势。
当轮到白祁时,江辞亲自动手。
于是,人群里不时传来阵阵痛呼声。
江辞眸底闪过讥讽:“这点疼就受不住了?你不行啊。”
白祁疼的整张脸皱成一团,他气愤的瞪了江辞一眼。
他的伤势是最轻的,平时也是个能忍的性子,若不是疼到难以忍受,他也不会喊出声来。
这家伙分明就是故意的!
一个时辰后,所有受伤的人伤口都包扎好了,众人各自回到自家休息区休息。
晏殊刚躺下,就听到小镇子奶声奶气的声音。
“小笨蛋,我感应到晏瑶就在附近。”
晏殊猛然睁开眼睛,用意识与小镇子交流起来。
“她人在哪里?”
“你所在方位的北边。”
她所在方位的北边正巧是许家人今晚留宿的地方。
所以,晏瑶如今在许家的队伍里?
晏殊心里感叹一句,真不愧是女主,即便孤身一人走在逃难的路上,依旧能逢凶化吉。
翌日一早
晏殊起身洗漱好后,就出了帐篷。
她坐在炉火旁边,面对着许家人的方向看了一阵。
许家几位主子晚上直接宿在马车上,来来往往走动的都是护院和丫鬟婆子们,在人群里并未看到晏瑶的身影。
天气骤冷,柳文娘想让孩子们吃些热乎的,天未亮就起身开始做饭,煮了一锅白粥,摊了几张白面饼子。
一家人吃过饭后天才蒙蒙亮,晏富贵开始催促所有人收拾好家当准备上山了。
许霜雪带着丫鬟小莲匆匆走了过来。
“殊儿妹妹,你大哥的伤可好些了?”
晏殊看向不远处的晏文,他正在用未受伤的那只手帮忙搬运东西。
“不如你亲自问问他?”
许霜雪面颊微红:“他……他正在忙,我就不打扰了。”
“你送的金疮药很不错,他的伤已经好多了。”
许霜雪暗暗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晏殊朝许家队伍看了一眼:“许姐姐,你们家最近可收过一位年轻女子?”
许霜雪惊讶的看着晏殊:“殊儿妹妹怎会知道?”
“无意中听到你们府中几位婆子议论此事,便好奇问问。”
“那位若卿姑娘是我三叔带回来的,听三叔说他们一行商队在半路上遇到一群劫匪抢劫货物,那位若卿姑娘突然出现替我三叔挡了一刀,人至今还未痊愈。”
晏殊心道,难怪在许家队伍里没有见着晏瑶的身影,原来人还受着伤。
她改名换姓成为许三爷的救命恩人,这一路等于找了个长期饭票啊。
——
永定侯府
丫鬟菱香从刘寒月房内匆匆跑了出来。
“不好了,快去通知侯爷,小姐她离家出走了。”
刘彬黑沉着脸赶来,拿起刘寒月放在桌上的那封书信快速看了一遍。
“臭丫头,这就是你说的好计策?你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吗?连个护卫都不带在身边也敢往外跑,若有个三长两短,你让老爹我怎么活?”
眼下外面的世道如此之乱,她孤身一人在外很可能会遭遇很多危险,一阵脑补后,刘彬心里彻底乱了。
他将府中隐卫全部召集起来,让他们快马加鞭去各个城门口找寻刘寒月的身影。
一个时辰后
永定侯府小侯爷刘寒舟在得知妹妹离家出走后,也从军营里赶了回来。
“爹,找到她了吗?”
“北城门的守卫说一早曾见过长相酷似她的女子骑马出了城。”
刘寒舟眉心紧紧一蹙:“胡闹,那不是去南渭府的方向?那边如今正乱着,她跑那里凑什么热闹?”
刘彬长叹一声:“了凡大师曾说,这孩子十六岁这年红鸾异动恐有一场情劫,如今看来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