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赶着驴车离开后,晏殊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将几袋粮食带回了空间里。
想着明天就要正式逃荒了,路上人多眼杂,她不能再像现在一样随意进出空间。
所以,该准备的吃食都要准备出来。
晏殊弄了十斤白面粉,倒入盆中,加入适量的酵母粉醒发。
醒面的空寂,她又从冰箱里拿出一大块肉,开始制作肉脯。
路上吃卤肉不现实,又不想亏待了自己这张嘴,肉脯、肉干就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晏殊做了五香味和香辣味儿两种,足足十斤肉全部做完。
肉腌制好后直接放入烘烤箱进行烘烤。
随即她又炒了十斤面粉,打磨了十斤黄豆粉、十斤绿豆粉。
打磨光滑细腻的豆粉里加了适量白糖,这样喝起来味道会更好一些。
全都弄好之后已经是四个小时之后了。
晏殊走到瓷盆前,掀开上面的棉布看了一眼,面已经醒发好了。
把准备的材料放在操作台,将面团揉搓光滑后,开始自制葱花饼干。
饼干保存期更长,饱腹感也强,带一些在路上应急还是很有必要的。
——
另一边
江辞回到清酒村后,先去陈村长家说明来意。
陈三爽快答应下来。
“咱们村与杏花村一起南下,你跟着他们也一样。”
“那我就不打扰了。”
江辞起身作揖,陈三亲自送他出了家门。
回到江家,江辞突然感觉四周格外的安静。
安静的……让他心生恐惧,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破败阴森的冷宫。
从五岁来到这个家,至今已经整整十一年了,江叔、江婶、江焕,虽然他们不是他的血亲,却是一路保护他的亲人。
江辞站在榕树下,沉静的眸子环顾四周的一景一物。
脑海中回忆起许多儿时的记忆。
想到了江叔领了工钱第一件事就是带他去书斋买书,即便一本书要花去他一个月的月钱,他也会满脸笑意的摸摸他的头。
“小阿辞一定要好好读书,因为这是你眼下唯一的出路。”
想到江婶子每年都会给他做新衣裳,衣裳会略做大一些。
期初他不明白为何要做偏大的衣裳,后来才知道,这衣裳是要等他穿旧了再给江焕穿的,明明江焕比他大两岁,却从来穿不了新衣裳。
即便如此,江焕依旧像亲大哥一样从小照顾他,刚来村子时,他因身子弱被同村的小孩儿欺负,江焕为了帮他出气,一个人和三个比他高大的孩子打了一架,那天他头破血流的回了家。
在他最灰暗的时光里,是江家人为他照亮了一束光,即便他冷心冷情,这份恩情也会铭记于心。
江辞的目光落在堂屋里。
回想江焕入殓当晚,那个躺在地上一脸不知所云的女子。
江辞眸底闪过一抹淡淡笑意。
她应是那时来的,本以为从此之后他将孤身一人,许是上天垂怜,把这只小狐狸召唤了过来陪伴他。
收起思绪,江辞回了自己的屋内。
简单收拾了几件日常穿的衣裳,将平日常看的书籍全都带上,其它身外物便不再多拿了。
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来到晏殊的房间。
打开衣柜,里面几件衣裙整齐的叠放着。
她还在守丧期间,衣裙多为素雅之色。
江辞将衣服拿出来时,一快白色布料掉到了地上。
他蹲下身将那布料拿起来,仔细看了一眼。
这是……
体内不受控的一股热血沸腾,白净的脸颊瞬间灼烧的滚烫。
这件小衣与平常女子穿的肚兜不同,更为……露骨。
她怎么会穿这种……
突然感觉鼻子里一股热流涌出,他匆忙放下手里的小衣转身快步冲了出去。
芙蓉镇
济世堂后院
江辞赶来时已经是下午。
“明日我们就要南下逃荒了,我会安排幻樱先将你送回京城,暂时先住在郊外的别院里吧。”
林大夫不满的看向江辞:“怎么?身边有了医术更高明的晏姑娘,我这一把老骨头就派不上用场了?”
江辞目光坦然:“你辞官跟着我来到这里已经十余年,如今是该回去颐养天年了。京城那边我已经安排了人手,由你协助魏钊我更放心。”
林大夫捋了捋胡须:“今日玄宗门传来消息,夜澜轩已经赶往了信阳,看来他是冲着刘彬手里的五万北冀军去的。”
江辞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锋芒。
“刘家世袭罔替又远离朝堂纷争,想拿他们的兵权谈何容易?”
林大夫拎起茶壶帮江辞斟了一杯茶水。
“刘家老夫人与你外祖家颇有渊源,你比那夜澜轩更有希望得到刘家助力。”
江辞沉默了一阵儿:“往日情分,不知还能剩下几分。”
林大夫道:“总是一次机会,夜澜轩被刺杀一事已经传到了京城,那位怕是第一个就会怀疑到你身上,又一波杀手出京了,这次来的是天机阁最顶级的天字一号杀手,魏钊那边最近也被宫里的暗卫盯的紧,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江辞点头应下。
“我在给你把把脉。”
江辞也没拒绝,拂袖将手臂放在桌上。
林大夫闭上眼睛,仔细诊断一番。
“最近火气有些旺盛,之前可从未见你的身子有这般反应,你可一直是清心寡欲的很呢。”
对上林大夫揶揄的目光,江辞有些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
“兴许是最近天气干燥所致。”
“那就多喝一些降火气的菊花茶吧,你这火气是该降一降了。”
——
晏家大房
王大花、王翠娥一整日忙进忙出的。
晏大强坐在树下的椅子上,阴沉着脸瞪着她们。
“娘,家里只有一辆板车,拉上我就不剩什么地方了,你们把这么多东西都带上,哪里装得下啊。”
王大花用手比划了几下。
装不下就背着,总之这些家当可都是她花银子一点点置办下的,万一这一走回不来了,这些东西岂不是白瞎了?
王翠娥也忍不住劝了一句。
“娘,你说锅碗瓢盆咱拿上就行了,那夜壶你拿它干啥?带在路上熏死了。”
王大花狠狠瞪了王翠娥一眼,自顾自的收拾。
自从王大花不能说话后性格暴躁易怒,一家人在她面前也不敢多说什么。
苏小甜瞥了王大花一眼,满脸嫌弃的回了屋子。
晏鹏坐在桌前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
苏小甜看到他就来气,若不是被他毁了清白,自己何至于嫁到这个破地方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看书?”
晏鹏蹙眉,冷着脸瞪向苏小甜。
“你整日嫌弃我读书不如江辞,我想用功读书好早些考取功名,也好让你瞧瞧我与那江暮白到底谁更强!”
苏小甜忍不住嘲笑出声。
“江辞十四岁便考中了廪生,还是州府案首,你哪里都比不上他!”
“砰!”
晏鹏狠狠将手里的书甩在桌上,气愤的冲到苏小甜面前。
“他一个病秧子有什么好的?除了那张脸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比得过我?是本公子没有满足你吗?”
话落,晏鹏一把扛起苏小甜扔在了床上。
苏小甜拼命挣扎,奈何自己太过瘦弱,根本不是晏鹏的对手。
气急之下,她一巴掌呼在晏鹏脸上。
晏鹏身子一震,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他怔怔看了苏小甜一阵儿,铁青着脸起身冲出房门。
红儿就站在门口,屋子里的动静她听的真切。
满心的嫉妒和不甘,在见到晏鹏的一瞬间化作了满满的委屈。
晏鹏眼睛腥红,拉起红儿就往红儿住的房间而去。
晏瑶静静坐在屋子里目睹了眼前的一切,勾了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