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村的村口附近的空地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传出。
“疼,疼死老子了,快……快去找大夫给老子看病。”
黑子额头上的青筋凸起,满头大汗的卷缩在地上。
从昨晚醒来以后,他的四肢就开始剧烈的疼痛,血液里有一股股的瘙痒冲击着他的感官,就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啃咬一般。
一名面黄肌瘦的妇人守在黑子身旁,满脸心疼的用脏兮兮的帕子帮黑子擦汗。
“黑子哥,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再忍忍啊。”
“快点派人再去催,就算是绑也要……也要给老子绑过来。”
黑子张开嘴大口喘息,眼睛里一片赤红。
“一定是昨天那个贱人搞的鬼,一定是她,我要……我要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
另外一名妇人浑浊的目光倏然一亮。
“黑子哥,你昏迷的时候那小贱人曾拿针在你的手臂和大腿上扎了几下,等你醒过来就变成这样了。”
黑子满眼恨意,目光恶狠狠朝不远处的少年看去。
“永来,你过来。”
少年坐在一棵大树下闭目休息,听到黑子喊自己,缓缓睁开眼朝他看了一眼,随即面无表情的走到黑子面前。
黑子强撑着坐起身,一把揪住少年的衣领。
“你去……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弄回来,我就是被她害成这样的,她……她肯定有办法医治。”
少年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她身边有高人,我不是那人的对手。”
黑子狂躁的怒吼:“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抓一个女人都畏首畏尾的?当初我收留你进入队伍,可是把你……把你当亲弟弟照顾,现在我有需要,你忍心坐视不理吗?”
少年握住黑子的手,稍一用力,疼的对方惨叫一声。
“当初我昏迷不醒,的确是你救了我,但我身上的玉佩已经做了抵债,这一路走来我也帮了你们不少,现在我们两清了。”
黑子冷笑一声:“两清?呵呵,你想得美。”
话落,黑子的目光朝四周的手下看去,众人心照不宣的走了过来。
“永来,老大平日里最器重你了,你这么说话让他多伤心啊,何况现在他还受着伤呢。”
“臭小子,快给老大赔个不是,老大一向宠着你,他不会和你计较的。”
说话的两个人平日里和永来关系不错,眼神示意永来出声认错。
永来面无表情的看向黑子:“我要走,你们拦不住。”
“那就试试看,你们一起上,把这小子的腿给我打断了,双腿残废了我看你还有什么能耐。”
十几个一直跟着黑子的流民拿起棍棒就朝永来敲了下去,永来敏捷的避开连翻攻击,抢过其中一人的木棍开始反击。
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站着两个人,目睹了眼前的一切。
“公子,那个叫黑子的人昨日调戏了您的嫂嫂,还说……还说要纳她为妾。所以您嫂嫂才会废了他的四肢。”
江辞幽冷的目光落在黑子身上,轻飘飘道:“把那人的手脚砍了。”
黑衣人暗暗瞥了江辞一眼:“是!”
他纵身飞向了人群,直奔黑子面前而去。
黑子惊恐的瞪大双眼,还未看清对方的容貌,只见银光一闪,他的手脚硬生生被砍了下来。
“啊!”
黑子凄厉的惨叫声吸引了打斗的人群。
“老大!”
“黑子哥!”
黑衣人砍掉了黑子双手双脚后,如入无人之境般转身潇洒离去。
永来站在原地,目光追逐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沉吟片刻立刻飞身追了上去。
黑衣人飞回树上,侧目朝身后瞥了一眼。
“公子,那小子追来了。”
江辞将青铜面具带在脸上:“不用管他。”
二人飞身落在马上,那少年见他们要走,轻点脚尖飞身挡在了二人马前。
黑衣人冷声质问:“臭小子,为何要跟着我们?”
永来的目光径直盯着江辞:“我找他。”
江辞冷眸朝他扫去:“找我何事?”
“你缺护卫吗?我身手虽然比不过你,但是我练武很有天赋,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能达到你的程度。”
江辞听了他的话略显意外,他们只见过两次面,昨天还是他将此人打伤的,这少年为何要跟着他?
“为何是我?”
少年目光坚定的看向他:“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而我需要跟着一个有能力的主子,之前跟着黑子是因为他救了我一命,而我也需要跟着他逃荒才能活下去,如今他要杀我,我们之间的恩情到此两清了。”
江辞挑了挑眉,冷嘲道:“我对一个出卖主人的奴才不感兴趣。”
话落,他骑马从少年身侧驶离,黑衣人摇了摇头。
“小子,你得不到我家公子的信任,他是不会收你的,还是回去吧,以你的身手就算离开黑子那一群土匪,也照样能活下去。”
少年目送二人离去,脑海中闪过“信任”二字。
他要怎么做才能得到那个人的信任?
——
晏淮赶着牛车拉着柳文娘刚走出杏花村,一眼看到前方道路上两个骑马离去的身影。
“娘,我好像看到江二郎了。”
“二郎怎么在这里?”
“不知道,我看到他和一个人骑着马离开的,也许是我看错了。”
柳文娘道:“等去了你小妹家问问她就知道了。”
晏淮应了一声没有在说话,心里却升起一丝狐疑。
昨天见到江辞时,他也是骑着马来的,脸上还带着一副青铜面具。
他隐约感觉江辞绝非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也许,昨天才是他的真实面目。
临近中午
柳文娘、晏淮赶到了江家。
晏武高兴的跑到二人面前:“娘、老三,你们怎么来了?我还说现在就回去呢,小妹非要我吃了午饭再走,没想到你们先来了。”
晏殊笑眯眯的从屋里走出来。
“娘、三哥。”
柳文娘径直走到晏殊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儿。
“听你三哥说你受伤了?伤在哪里了快给娘看看。”
晏殊握住柳文娘的手:“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您看我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