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抹黑影飞身跃入一座院子里。
躺在床上的江辞猛然睁开双眼,起身下床快步走了出去。
黑衣人看到江辞走来,单膝跪在地上。
“殿下。”
江辞淡漠的目光瞥向来人:“这里没有殿下只有江辞。”
“是,卑职谨记。”
“我房中那个老者是何身份可调查清楚了?”
“前几日南渭府那边传来消息说,崔氏族长崔玄子至今下落不明,联系崔玄子的年纪与外貌特征极有可能就是此人。”
江辞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外。
清河崔氏,大隋第一世家?
没想到她随便救回来一个老头儿,竟然会是崔氏族长崔玄子?
“公子,主子让卑职传句话给您,若能得到崔氏一族的支持,对您未来会有很大的助力。”
江辞自然明白这期间的道理。
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清河崔氏能屹立千年,其财力物力足以富可敌国,他们暗中培养的护卫门生更是一张足可撼动整个大隋的王牌。
若能搭上崔氏一脉,他的计划就能提前两年进行。
“回去告诉魏钊,把追杀崔玄子的人清理干净。”
“是!”
江辞想到什么,冷冷瞥了对方一眼。
“魏钊何时离开?”
“京城那边最近越来越乱,主人打算尽快启程回京。”
“他让你留下?”
“是,主人让属下留下保护您的安危。”
江辞的目光朝晏殊的房间看去,语气淡淡道:“不要让她看到你。”
黑衣人愣了一下神儿,当注意到江辞的目光所看的方向后瞬间明白了过来。
这几日他一直暗中保护殿下,殿下对他嫂嫂的心思可算不得清白。
“卑职明白。”
话落,黑衣人朝江辞拱手作揖后,飞身隐入黑暗之中。
江辞背手而立,深邃的眸子从那扇房门移开,抬起头看向那悬挂天际的一轮明月。
如果不是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他更希望做一个普通人,可是命运如此,也没有如果。
——
翌日
晏殊一早就起床了,洗漱好之后,她走到江辞门外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屋内传来一阵脚步声,房门应声打开。
“小叔,那老爷子怎么样了?”
“看气色好了许多,伤口的血也止住了。”
晏殊走到床边,先为崔老把了脉,随即又检查了伤口的情况,经过灵泉水的调养,他的身体有了明显好转。
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他应该快醒了,我去做饭,小叔早上想吃什么?”
“我不挑食,嫂嫂随意就好。”
晏殊想了想,笑道:“那我就随便做了。”
晏殊走到后院的小菜地里,摘了一些韭菜拿到井边清洗干净。
回到厨房,将韭菜切丁,鸡蛋打散用油炒熟,放入一把虾米,在放入韭菜、盐、调料搅拌均匀。
从陶罐里盛了两瓢白面揉成光滑的面团,分段擀成圆形面皮,包裹了韭菜鸡蛋馅儿,在小炉子上放上平底锅刷一层薄薄的猪油,煎至两面金黄。
一口气做了十个韭菜盒子,白米粥也煮好了。
江辞洗漱好后捧着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晨读,阵阵清香从厨房里飘散了出来。
她做的什么这么香?
合上书,江辞好奇的走到厨房里,朝灶台旁的竹篮子里看了一眼。
“嫂嫂做的这是什么?”
“韭菜盒子,是用韭菜、鸡蛋和虾米做的,现在还有些烫,等凉一会儿你尝尝看。”
“我来端饭,嫂嫂去洗一下吧。”
晏殊本就皮肤白皙,因厨房温度太高,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粉红,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娇媚。
江辞眸色暗了暗,垂下眼帘默默端饭去了。
晏殊走到后院,顺手打了一盆灵泉水洗了一把脸。
有灵泉水滋养,她的皮肤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白嫩细腻,就算是被烈日暴晒也不会晒黑,真是天然的护肤品。
拍了拍脸上的水珠,拿出帕子擦了擦。
回到前院,江辞恰巧从自己房间走了出来。
“那人醒了。”
晏殊秀眉微扬,开心的快步走进屋里。
江辞的目光探究的落在她身上。
她好像知道此人的身份?
“老爷子,您醒啦。”
崔玄子睿智的目光落在晏殊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
“昨晚就是你这个女娃娃救了老夫?”
晏殊一脸温柔的笑。
“是啊,您从房顶上滚落下来时,我恰巧路过,着实吓了一跳呢。”
崔玄子对当时的情况隐约有点记忆,他被人追杀身受重伤,在飞檐走壁时从房顶上跌落了下去,昏迷之前还听到有女子尖叫了一声。
想必就是这丫头被自己吓了一跳。
“小姑娘,多谢你救了老夫一命。”
“举手之劳而已。”
“你能把我搀扶起来吗?我想起身坐一会儿。”
晏殊摇头:“您左胸前那道刀伤深可见骨,昨晚我已经用针线将伤口缝补好了,最近两日您最好躺在床上不要乱动。”
崔玄子吃了一惊,伤口是用针线缝补好的?
他伸手摸了摸受伤的左胸口,一道缝补的伤痕清晰可见:“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伤口可以用针线缝补的。”
晏殊笑道:“针线缝补有助于加快伤口愈合,不然以现在的天气,您的伤口一旦处理不当是会感染的,若严重的话侵入肺腑就真是大罗神仙都难治了。”
崔玄子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救治人的法子,但从这小姑娘言语中不难听出她精通医术。
“姑娘懂医术?”
晏殊谦虚道:“略懂一二。您饿了吧,我煮好了白粥,这就给您端过来。”
“有劳。”
晏殊离开后,崔玄子的目光朝江辞看去,精明的眯了眯眼。
就是这小兔崽子昨晚威胁他来着?
“你小子好福气啊,娶了个贤惠善良的妻子。”
不像你,冷血动物。
江辞淡淡笑了笑,笑意未达眼底。
“堂堂清河崔氏家主,怎会像一只丧家之犬,被人一路追杀到我们这种小地方?”
崔玄子的脸色微变,警惕的瞪着江辞。
“你是什么人?”
他看到这小子第一眼就觉得他不简单,那双眼睛没有乡下人该有的淳朴,更没有少年的天真烂漫,反而阴冷深谙的如一汪深潭,让人很难捉摸。
这个年纪就有这么难测的目光,这小子绝对是个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