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离开后,小二将午饭送了进来。
“夫人,您家相公对您可真是体贴入微,临走时还不忘把饭菜给您订好,小的现在给您摆上桌?”
晏殊也有些意外,江辞这个人看似疏冷不易亲近,可和他相处久了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放桌上吧。”
“好嘞!”
小二走到桌前,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饭菜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桌子上。
两荤一素一汤,还有一碗白米饭。
晏殊早上只喝了一碗白粥,吃了一块饼子,到现在着实有些饿了。
等小二离开后,她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
江辞赶回弘乐书院时,苏小甜带着丫鬟红儿迎面走了过来。
“江公子,今晚知县大人在翡月湖宴请我爹他们,听说你也在邀请之内,这么说你今晚不回家了吧?”
江辞蹙眉,面无表情的看向眼前的女子。
“苏小姐平日都在忙些什么?”
苏小甜心里一喜,江辞这是开始关注她了吗?
“我平日也就是读书画画做女红之类,偶尔还会做些吃食。不知江公子喜欢吃什么糕点?我做的桂花酥还不错,改日做一些给你尝尝可好?”
江辞冷淡的笑了一声。
“苏小姐这么忙,怎还喜欢打听别人的闲事呢?”
苏小甜:……
心头涌起的喜悦瞬间凝结成冰。
“在下与苏小姐并不相熟,苏小姐做的点心应该送给更合适的人。”
这句话已经是明晃晃的拒绝了,江辞不再看她,默然离开。
“他就这么讨厌我?”苏小甜一脸受伤。
“小姐,我看江辞就是不识好歹。”
苏小甜清秀的脸上满是不甘心。
“可是我心里只喜欢江辞,我想得到他的人,更想得到他的心。”
红儿眼神闪烁,凑到苏小甜耳边嘀咕了几句。
苏小甜神情微变:“若让我爹知道了的话,他定不会轻饶了我。”
“小姐,先生时常夸赞江辞才华横溢,说他今后在仕途上必然大有作为,奴婢看他最近似乎不再像从前那样病恹恹的了,您若嫁给他后等他高中了,那您可就是进士夫人了,说不定还能讨一个状元夫人当当呢。”
苏小甜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是啊,在这小小的池阳县,有几个像江辞这样相貌好又满腹经纶的少年郎呢?
这个机会就摆在面前,她应该好好把握。
——
一处假山旁
绿裙丫鬟鬼鬼祟祟的打量了一眼,确定四下无人便钻进了假山之间的石缝里。
“啊!”
丫鬟刚进来,就被一抹黑影握住手腕抵在了墙壁上。
两片炽热的唇瓣覆了上来,丫鬟睁着一双水眸看清面前的男人后,不仅没有惊慌失措,反而主动的勾住男人的脖子,将自己柔软的身子贴向男人的胸膛。
一番温存过后,丫鬟瘫软在男子的怀里。
“晏公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晏鹏捏着丫鬟的下巴,轻轻抬起,目光里一片深情。
“红儿,再给我三年时间,等我功成名就了一定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红儿水眸里饱含深情。
“我已经是公子的人了,公子可要说话算话。”
晏鹏紧紧搂住了红儿的细柳腰,低头在她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生决不负卿!”
红儿感觉心口像揣着一只胡蹦乱跳的小鹿,一股热流顺着白净的脸颊蔓延到小巧的耳垂上。
她其实心仪晏公子很久了,之前晏公子眼里只有小姐,自己身份卑微,从来不敢奢求他能多看自己一眼。
直到几日前他主动向她表白,她开心的一整晚没睡着。
“对了,你家小姐同意了吗?”
红儿笑道:“小姐满心满眼都是江辞那个病秧子,这个机会她当然不肯错过了。”
晏鹏得意的挑了挑眉。
江辞,今晚之后你将彻底从云端跌入泥潭里,我看你今后还神气什么!
——
傍晚,落日余晖映红了翡月湖,几道金光透过云层洒在远处的山峰上,像极了一幅浓墨重彩的风景油画。
晏殊站在二楼窗前,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几艘画舫上。
在人群中隐约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晏殊心里感叹,大佬不愧是本书的头号反派,他就像是皎皎明月,即便隐入尘埃依旧能成为最璀璨夺目的存在。
似是有所感应,踏上画舫的江辞突然转身,目光径直朝晏殊的方向看来。
二人相隔很远,可晏殊还是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注视感。
“暮白兄!”
刘昀昭朝这边呼喊一声,江辞收回目光,径直走进画舫。
“你刚刚在看什么?”刘昀昭好奇的凑过来询问。
“没什么。”
“咱们赶快进去吧,知县大人和几位先生都到了。”
“嗯!”
画舫内,知县王庆州坐在首位,身侧分别坐着弘乐书院的几位夫子。
今天受邀的学子都是书院里比较受重视的人才。
其中廪生五名,江辞、刘昀昭正是在这五名廪生之内,尤其是江辞身为当年院试案首,王庆洲早有结识之意。
席间,其他学子都起身向王庆洲敬了酒,江辞却迟迟没有起身敬酒之意。
晏鹏看在眼里,沉声开口道:“暮白兄,王大人今日盛情款待,我们理应起身敬他一杯酒水才是啊。”
江辞掀起眼皮淡淡的瞥了晏鹏一眼。
“你认为王大人邀请我们前来是为了饮酒作乐?”
晏鹏嘴角的笑意微僵,眸底一抹厉色闪过。
“王大人为官清廉,今日邀请我们自是为了勉励我们。”
“既然兰芝兄明白王大人的心意,就不该劝人饮酒,我不胜酒力,怕一会儿喝醉了错过王大人的谆谆教诲,那岂不是可惜了?”
晏鹏脸色阴郁的盯着他:“是我考虑不周,暮白兄见谅。”
江辞勾了勾唇,眸底暗含一抹轻嘲。
他端着一盏茶缓缓起身,面向王庆洲。
“王大人,学生身子不适,今日只好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王庆洲笑着端起茶杯:“江秀才能时刻严律己身,本官很是欣慰,今后若江秀才步入仕途,有需要本官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其他学子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王庆洲这意思摆明了就是有结识之意,甚至还略带一丝逢迎讨好。
晏鹏此刻像是被人掌掴了一巴掌,脸颊火辣辣的疼。
这时,一抹俏丽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爹,女儿带了些果酒过来,想请王伯伯和各位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