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声音带着决绝。
然而小舞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解除协约的合同,我没签,撕了。”
“什么?呵!小舞,之前不是你求着我要解约吗?现在我答应你了,你撕了它干什么?你该不会是突然想要缠着我了吧?”花沐臣咧着笑,眼底却是带着一股的讽刺。
“你真的喜欢夏梦吗?”
“以前不喜欢,现在发现,挺喜欢的。”花沐臣耸了耸肩膀:“至少,她比你有味道。”
尽管那些话里带着嘲讽,苏小舞也面无表情,也没有半丝的撼动:“你喜欢她,喜欢的好突然。”
“呵,爱情啊,这种东西一直都是很突然的。”
“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似乎就是在不久前,你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小舞摇了摇头。
“不是我变了,而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从始至终都是这样!好了,苏小舞,我不想和你说废话,你撕了的协约明天我会让人再给你送一份过去!别再给我添麻烦了!很恼人!”花沐臣挥了挥手,厌恶的赶着她。
“花花……”
“不要这么叫我!滚出去!”
“如果你是真的喜欢夏梦,我一定会真心的祝福你们,如果你是真的不想要看到我,那我保证,我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绝对不会来打扰你的生活!可是花沐臣,你摸着良心告诉说,这些日子来,你说了多少违心的话?”
她的声音不大,紧紧的握着拳头,像是在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一样。
花沐臣眉头拧的更深了:“苏小舞,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喜欢自欺欺人了?我爱夏梦,我不想要看到、”后面的你字后没有说出口。
他的话就全部都咔在了喉咙口。
苏小舞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黄色的小药瓶子,这个瓶子是在他卧房床头柜的抽屉里发现的。那个抽屉里有很多药瓶子,这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小舞拿着药瓶子,冷不丁的说道:“那,这是什么!”
花沐臣呆滞的看着那个药瓶子,瞬间神色都无神了,小舞怎么会有这个瓶子?她哪里弄来的?
怎么回事?
他有些慌了,却握紧了拳头,强装镇定的开口:“你看不懂上面的字吗?头痛药!”
“花沐臣,你觉得你对一个药剂师撒谎这药是用来干嘛的,有用吗?你觉得我看不懂配方吗?这是头疼药没有错,可是这是得了脑癌的人才会吃的药!”那一刻,小舞几乎是沙哑的吼出来的。
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花沐臣坐在沙发上,前几秒还一副天塌下来都与他无关的表情,而此事他整个人都松软无力,眼神都空了。
拳头握紧又舒展,握紧又舒展开。
微微颤抖的唇,开口想要说话,喉咙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是想要慌张的逃离这里,逃离苏小舞的视线。
目光闪烁着,花沐臣吞咽了几口唾沫:“什、什么脑癌,我,我听不懂……你回去,回去!离开我的视线!”
苏小舞不但不走,反而靠近沙发:“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什么时候开始病的?你为什么要自己忍着,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她用哭腔沙哑的吼着。
花沐臣绝望的垂上了眸光,什么时候开始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得了这个病的。
记得去完,万花镇后,他和龙夜天一起回来的路上吹风就感冒了,连续好几天低烧不退,脑袋疼。
后来小舞和夜天去了西城,他这才去看了医生……
呵……
他这辈子,很少看医生,每次看总会有大事发生,结果这次……脑袋里检查出肿瘤,晚期……!
花沐臣垂眸沉默,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在强忍着内心的情绪。
小舞走到了沙发旁,蹲了下身:“这些日子以来,你一步步的让我讨厌你,一步步的让我对你失望,就是为了自己去承受这些吗?沐臣……这些日子以来,你很难受吧?”
她慢慢的握住了他那紧紧握成拳头的手……
他的手很凉,像是在紧张。
花沐臣闭着眼睛,小舞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着,情绪终于忍不住的崩塌,眼泪也流了下来:“小,舞……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
嗓子眼说出每一个字时,都是疼痛的,像是又跟鱼刺卡在喉管的地方。
没错,自从知道病后,他一步步的设计让小舞讨厌他,对他失望!、
从苏小舞从西城回来的那一天开始。
派对……夏梦……继续过那些醉生梦死的生活。
他很了解小舞,知道如何让她讨厌他,恨他!!所以他要一步步的欺骗她,欺骗到她绝望……
再让她离开。
因为了解,所以清楚,以小舞待人的情深意重,一旦知道他的病,一定不会离开,一定会记着他,直到他死也会记着他。
可是他不想要她的这一份惦记,她不想让他想起他来时,是心痛的……
不想让她替他落泪伤心。
他只想让苏小舞永远的忘了有花沐臣这个人,彻底的忘记!
所以没有办法,只能够让她和夜天都来恨他了……
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们生不惦记有他,死也不惦记他……
小舞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花花对不起,明明朝夕相处,可是你生病我竟然没有察觉,你脑袋疼,我也没有察觉,让你一个人承受痛苦,还要来设计那些让我讨厌你的事情,花花,我……我……”
她哭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心里狠狠的揪着,自责,痛苦!
现在细细想想,家里一直有香水的味道,花沐臣自己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他根本就是故意给夏梦特殊的香水,故意让夏梦在家里留下香水味,让她起疑。
然后当他询问他时,他再撒谎,累积她的情绪。
当真相揭露的时候,他扮演起来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让所有的刀子,剑,都往他的身上捅过去!
可谁又知道,他咧着坏笑时内心又有多么千疮百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