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给谁看,将军可不在此”。
说完接过婆子递过来的香,拜了三拜便起身赏花去了。
朱氏看了一会花,便又回到禅房躺着。
“果然,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倒着”,朱氏手中扇着扇子说道。
“夫人,用膳了”,婆子接过来小和尚手里的素斋,摆放在朱氏面前。
朱氏看着和中午如出一辙的素菜,撇撇嘴,“怎么又是这些,就不能有点新意吗?”
真是烦死了,害得她有肉不能吃,有酒不能喝。
她用筷子挑盘子里的菜,翻来翻去也没个想吃的东西。
便将筷子一丢,“不吃了,猪食一样”。
说着将碗推到一边,力气太大,将碗打翻在地。
“夫人,粥里有毒,你快看!”
一个婆子指着地上的粥,向后退了两步。
就好像那粥里的毒会飞到她身上。
朱氏连忙趿拉鞋跑过来。
她睁着不可置信的眼睛,看着丫鬟和婆子。
“是你们?到底是谁?给我站出来”!
丫鬟婆子吓的跪了一地,“不是我们啊夫人,我们对夫人忠心耿耿,怎么会毒害夫人”。
朱氏呆坐在凳子上,她差点就死了。
“呜呜呜,是谁要我的命啊,真是缺了大德了”。
朱氏开始嚎啕大哭。
难道是和尚想要她的命?因为她说饭菜是猪食。
可也不对,她是刚才骂的,饭菜已经上桌。
朱氏猛地站起身,“花里俏你个贱人,来人,都跟我去抓那个贱人”。
门外小厮立在门口,听到她的话不由一颤。
这怎么刚出府就出事了,今天又是闹哪出啊。
花里俏正在小口的吃着饭,房门被朱氏一脚踹开。
她提着裙摆大步上前,“啪”的一声打在花里俏脸上。
用手指着花里俏道:“你这个贱妇,不愧是花楼里的女表子,想把我毒死换你上位吗?你休想”。
她看了看身后道:“你们去把她绑了,一会丢到山里喂狼”。
花里俏连忙跪地,“夫人,我做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我是陪夫人来上香的,如若此时夫人将我喂狼,老夫人的病会更重,那时夫人如何对将军交代?”
朱氏身后的婆子也拉了她的衣袖,低声道:“把她带回去,交给将军处置”。
朱氏眼珠转了转,她可是将军府的正妻。
将军没道理会维护一个贱妇,肯定会向着她。
于是她点头,“把她绑了,明日带回府里交给将军。”
花里俏闻言,心落回肚子里。
她是有心想要杀朱氏替自己报仇,可还没来得及动手。
竟然有人抢先一步。
花里俏被捆着,仍在床上不能动弹。
她在心里想着,周锦元对她的情分有几分,会不会维护她?
如若偏听偏信,那她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她又想到她快死的那个时候,朱氏也被草草放过。
她不免有些失落。
为了早点将花里俏处死,朱氏起了个大早。
她根本无心拜佛,只烧了柱香便带着花里俏回府。
周锦元正在陆姨娘院中吃饭,小厮就来回禀
“将军,夫人回来了,她有急事让将军过去”。
周锦元闻言蹙眉,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他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吃掉,放下碗筷说道:“你自己再吃些,身子不好,就要多吃饭”。
陆姨娘听到他关心之言,红了眼眶,“是,奴婢记得了”。
周锦元捏了一把她的脸,提起下摆就走。
陆姨娘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蹙。
朱氏回来了?她竟然没死?
陆姨娘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儿,被那个毒妇害死了。
是她这个当娘的没用,没能为他报仇。
她闭上眼睛,良久,又缓缓睁开,“朱氏,咱们来日方长,走着瞧。”
周锦元进到院子,朱氏便砸到他怀里。
哭着道:“夫君,你要为我做主,这个贱妇她要毒害我”。
周锦元听着没头没尾的话,心里有些发怒。
他看向刘礼,刘礼便将来龙去脉讲个清楚。
周锦元闻言,大步走到花里俏身旁,取掉堵在她嘴里的破布。
花里俏嘤嘤哭泣,“将军,真的不是我,我提议和夫人去上香,怎么会如此愚蠢下毒。”
周锦元有些动摇了,她说的也不无道理。
正在此时,孙嬷嬷又急匆匆跑进来,“将军,老夫人又开始闹了,您快去看看吧”。
老夫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撕成一条条的破布,吃喝都在床上。
今天竟然将自己拉出来的又吃回去。
孙嬷嬷想到这里差点吐出来。
周锦元揉着额头,看着一屋子哭哭啼啼的女人。
他怒喝道:“行了,没凭没据的,这件事不许再提,刘礼,给她松绑。”
说完就去看他的母亲。
周老夫人已经吃饱了,嘴边还挂着残余。
周锦元刚打开房门便闻到一股恶臭。
他转身进入内室,看到一幅令他作呕的画面。
他急忙跑到门外,“哇”的一声吐出来。
周锦元吐完擦了擦嘴角,回身看了一眼,踉踉跄跄的逃走了。
他握紧双拳,难道非要他亲自去请她才行吗?
她为何如此狠心,全然不顾往日夫妻之情。
真是最毒妇人心。
林芳揉着发疼的手腕,看着跪在她面前的刘大夫。
“师父,你都收下孙老头了,你也把我收了吧”。
林芳摇头苦笑,她是捅了老头窝了。
她无奈叹气,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还有多少老头尽管来吧。
“我真是怕了你们,跟我学习必须严谨,你可能做到?”
刘富贵一听连忙点头,“多谢师父授业之恩,徒儿定当谨记”。
他顿了顿又道:“师父,明日可是去大师兄那里坐诊?”
林芳轻笑,人家自己都排好位分了。
店门外停下一辆马车,车夫走过来道:“哪位是林神医?我家掌柜有请”。
刘富贵与林芳对视一眼。
刘富贵率先开口问道:“你们家掌柜的是谁?”
那车夫扬起高傲的头颅,“京城最有名的仁和堂何掌柜”
刘富贵看向林芳。
林芳挥手,“你回家吧,累一天都饿了”。
刘富贵摇头,“师父还没回,徒儿怎么能走”。
那车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听到了什么?
刘大夫那么大年纪,叫这女子师父?
林芳看着车夫瞪大的眼睛,道:“既然他找我,就让他过来吧,我在这里等他”。
那车夫撇撇嘴,走到马车旁嘀咕了几句。
车帘缓缓打开,走下来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
迈着方步走进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