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光远没参与斗争,整个新年都在家安静地呆着,这期间也没有人跟他联系过,似乎是最安静祥和的新年,什么都没发生。
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不惹事事情也会找上你,大年初二晚上一群人不由分说冲进了屋子里,当时一家子正围坐着看电视,董光远心中一震站起来大声喝问:“你们是什么人?”
“董光远,跟我们走一趟吧。”来人不客气地说。
小婉站出来质问道:“你们是哪个部门的,怎么能随便抓人,你们知道我爸是谁?他犯了什么错,你们就要抓他?”
“没错,找的就是他。”来人拿出一张工作证,在小婉面前晃了晃想要收回去,被小婉一把夺过来仔细看时,见上面写着京城纠察办公室主任,郑伟明。
她并不知道这个部门是什么性质,问董光远说;“爸,京城纠察办公室是什么单位?京城市的人有什么权力抓人?”
董光远说道:“已经乱了,他们还管那么多,知道是什么部门就行。”
郑伟明一把抢过工作证,才挥手说道:“带走。”
小婉厉声说:“你不能带我爸走,你们什么级别就想抓他?”
董光远忽然说:“小婉,你让开些,他们也只是听命办事而已,不要为难他们。”
小婉这才不甘心地让开身子。郑伟明的神色温和了些说:“董先生,你愿意配合最好,这样也能少受点苦,我们只是奉命办事,不会特意为难你。”
季处长看着丈夫被这帮人带走,顾不上形象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说道:“老董,这到底是怎么了,我要去求求他老人家,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但是董光远已经被带走,没能回答。
小婉说道:“妈,你不要担心,现在不是从前了,是讲道理的,你在家看着两个孩子,我出去找人救我爸。”
安顿好情绪失控的母亲,小婉抬腿想往外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到房间里拨了个电话。
当电话里传来熟悉的声音,紧张的情绪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是小婉吗?”张汉东的声音远远传来。
“是我,”小婉收拢了心神,知道这时候不是难过的时候,直接了当地说道:“张汉东,我爸被人抓走了。”
电话里的丈夫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说:“是什么人做的?”
小婉说了对方的单位,才又急急问道;“张汉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快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小婉,你先别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不过你知道的,我来乌锤国是你爸的意思,他一定知道了什么才有现在的安排,你听我的,去老王部长那里打听一下,看看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我也来为董叔想办法。”
小婉慌乱地说:“我爸身体不好,还要受这种罪,你要赶快救他,我也抓紧去找王部长。”
“我知道。”放下电话张汉东不免想起董光远的叮嘱,他不让自己有什么动作,是爱护自己,但是老丈人自己出事了,他这个当女婿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不管。
这种层次的斗争,失败就是万劫不复,如果岳父倒了,只怕自己在花国的十几年的努力,全部都要付之一炬,再说今天已经不单单是岳父的安危问题,牵连的方面太广了,他不能不管。
所以他必须要做点什么。他这边按下不提。
再说小婉有张汉东的安慰,心心稍微安定了一些,她对季处长说:“妈,你在家看了两个孩子,哪里都不要去,我要出去一趟。”
既然父亲之前已经做了准备,想来情况不会太糟糕,她来到王部长的家门前,却看到门口戒备森严,不好的感觉立刻生出。
抬腿走到门前,门岗说道:“站住,不要往前走了。”
小婉来王部长家不是第一次,当初在位的时候,部长的家都没有这样的场面,他也不是什么讲究排面的人,看来他家也出现了变故。
“我是来看老王部长的,你们让我进去。”小婉大声说道。
不想对面的人冷笑说:“你说的是王景龙吧,哪来的什么老王部长,他犯了原则性错误,已经被关起来了。”
小婉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就连王部长也被抓了?他不是已经退休了吗?
对面的人见她发愣,不耐烦地摆手说:“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知道了就赶紧滚吧,不要留在这里惹麻烦。”
小婉知道有些事自己必须要弄清楚,所以她还有一个地方可去。
彩凤听完变故愣住了说:“怎么一夜之间会变成这样,小婉你跟我进来,跟我一起去找陈部长。”
陈文茵还是接见了她,彩凤问道:“陈阿姨,董叔让我弟弟离开京城,不久他就被抓了,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陈文茵说道:“子颖,小婉,这件事很严重,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先从董先生身上开刀。”
“陈部长,这么说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小婉急切道。
“小婉,咱们都不是外人,这件事你听我的,这件事我也掺和不起,你回家老老实实等消息,你爸的事说严重很严重,说没事也没事,全要看上面的意思,我只能说听天由命吧,子颖你踏踏实实在我身边工作,小婉你马上回家老老实实等着,不要乱跑也不不要找人了,因为你找谁都没用。”
小婉急切地想问个清楚,却被彩凤拉着走出来说:“小婉,陈部长之前就跟我说起来,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小婉听她说完眼泪直往下掉:“这么说,我爸不能出来了?”
“陈部长的意思是等,这件事还没到最坏的时刻,咱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她开车送小婉回去,小婉绝望了,车子来到门口时,她才发现自家门口也站满了人,彩凤说道:“小婉,你千万要振作,这件事其实还有转机的可能,千万不能太急,急才容易出错。”
小婉白跑了一趟回到家里,季处长泪眼婆娑围上来问情况怎么样?
她想起彩凤对自己说的话,恨不得坐下来大哭一场,但她不能,不论是家里还是公司都需要她来主持,她绝对不能倒下来。
大厦将倾,父亲和丈夫花费了这么多年的心血,很可能毁于一旦。
丈夫?
她猛然想起了丈夫,对,张汉东一定有办法,他一定能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