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封县一行,张汉东不太满意,彩凤倒是玩得很开心,
她很喜欢这里的食物,饮食习惯接近皖北县,就连口音都有些像,
虽然这个时代的县城不是普通人闲逛的地方,到处是坑处处是陷阱,但是彩凤一行人,司机开着豪车,出行两个彪悍的保镖,想得罪这样的人谁都要好好想想后果。
“接下来咱们去哪?”她高兴的问。
张汉东想了想说:“鸡唐县。”
彩凤本来以为是自己陪弟弟散心,完全没有意见,她却不知道,来少林寺其实只是幌子,去鸡唐县才是真正的目的,从登封出发,张汉东没转乘飞机,而是让司机直接开着车走。
这条路上辈子他是走过的,山路崎岖,可也修得整整齐齐,走得很快,但是现在走山路,就是拿命在搏,最窄的地方仅仅能通过一辆车,山上的石头被风吹得摇摇欲坠,好像下一秒就要掉下来,走得就是个心惊肉跳。
到半路时张汉东来了兴致,坐到驾驶室亲自开了一段,驾驶技术显而易见地差,特别是走到转角处,几次差点没刹住车冲下去。
刘军说什么不敢再让他开,惊魂未定间看到前面有一座房子,张汉东便提议去那里休息一会,刘军说:“老板,还是不要了吧,荒郊野外的野店不安全。”
九十年代的花国,在外面就是在走江湖,各种不法的罪恶泛滥,在这样的大山里,他们把人给杀了随便扔在哪个山旮旯,永生永世都不会有人找到。
就连京城也有专做人肉包子的黑店,这时候出门在外就是走江湖,和几千年前没有区别。
张汉东说:“没关系,咱们歇个脚吃点东西就走,一直坐在车上大家都累了。”
保镖说道:“老刘,我看过地图了,现在离天黑还有三个多小时,在这休息一个半小时,咱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到山下的县城,不用担心。”
“那行吧。”
几分钟后车子开到了地方,这里居然是个茶馆,门口停着两辆车,茶馆里几个山里人打扮的汉子坐在一张桌子,还有一帮人穿着打扮像体制中人,另一张桌子上坐着两个生意人模样的人。
两个年轻姑娘明显是农村的,和他们怎么都不像一路人,却偏偏凑在一张桌子上,愁眉苦脸看着前方。
见他们进来,茶馆里的人扫了一眼便低下头喝茶,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过来说:“来了,喝点什么?”
一瞬间张汉东有一种梦回大明王朝的错觉,自从发财后,他出入的场合不是国外就是国内高级场所,生活已经完全现代化,脑子里会意识地以为所有人条件都跟他一样,
今天来到这里才发现,不知不觉他也变成了脱离群众的人,脱离老百姓是一件可怕的事。
就算是走在刚才的山路上,也没感觉到什么突兀,但这个茶馆和这个男人的招呼,立刻把他拉回了现实,现在还是九十年代,偏远地区和农村还是非常落后。
国家打出的口号也是解决人民群众的温饱问题。
虽然从九十年代开始,花国开始飞速发展,到九零年代后期,全国人民才基本实现了吃饱饭的朴素愿望,再到2000年以后,人们才慢慢过上了好日子。后来网络时代,科技让花国经济腾飞,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逐渐提高。
张汉东这代人,短短的几十年,却像是一下从封建社会跨入了高度现代的社会,这其中需要多少人的付出。
他胡思乱想着,刘军交涉说:“你们这有什么喝的?”
“毛尖和瓜片,我们这里是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的。”中年男人嘿嘿笑着,不觉抬了抬手,张汉东的眼睛扫到他手腕上戴着块欧米茄手表。
这块表他认识,市场价大概在五万左右,以这个山里人的样子,他是绝对买不起这块表的。
那么
老板发现了张汉东的眼神,不慌不忙地收起来解释说:“不值钱的。”
张汉东随口说:“看着挺好看的,就多看一眼,你是老板吗,毛尖和瓜片每样都一壶。”
“好,您稍等马上就来。”
茶馆里的人也都好奇地看着他们这帮人,张汉东对他们笑了笑,才对彩凤说:“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咱们就走。”刘军和保镖也都坐下来。
老板一会儿送了水过来,他没走却问张汉东说:“几位到我们这破地方来做什么,这是鸟不下蛋鳖不拉屎的乡旮旯。”
张汉东笑道:“走亲戚,多年没走动了,想来看看。”
不想那个老板谈兴忽然来了,拉了个凳子坐在对面说:“看来你们发财了,不然好端端的谁认什么亲戚?是什么亲戚,值得大老远跑来显摆?”
中原人说话很冲,为什么会冲,因为你不凶狠,别人就要欺负你,皖北县也是如此,可冲归冲,没人这样说话。
刘军板起脸说:"不会说话就别吭声,什么叫显摆?显摆什么了?"
“哟,这就生气了,我说什么了?算了,既然你们不想听我就不问了。”他站起来又说:“快尝尝,这茶是今年的新茶,口感不错。”
他说得天花乱坠,可是保不住盛茶的大碗个个有豁口,碗里的水面上飘着一层油花子,看一眼根本无法下肚。
刘军又说:“你快走吧,要喝我们自己会喝。”
“不识好人心,不喝拉倒。”中年人不屑地走开,不知怎的,张汉东忽然感觉一阵不安,开店做生意的这样说话,很难不被人打死。
果然刘军和保镖恼了,大声喊说:“怎么说话呢,你给我站住。”
“我生下来就是这样说话的,你能怎么样?”中年人完全不像生意人,比客人还先激动起来,张口就给别人扣帽子。
眼见着这边起了冲突,那帮体制中的人立刻站起来就往外走,他们端得可是铁饭碗,美玉哪能和瓦砾碰?
那两个生意人见状也站起来要走,不想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一头栽在座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