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不管是王部长还是老岳父,都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老人家对他的考察很早就开始了,虽说要尊重他的选择,但是张汉东并不是谦虚,而是真的认为自己无力挑起一国财政重担。
当初主持综合司工作的时候,就已经有力不从心的感觉,更何况是现在的职位,这简直就是官升十级,完成了普通人几代人都难以跨越的阶层。
董光远并没有什么好的建议,他说:“我认为你该去试一试,老人家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好好准备一下如何应对吧,说实在的,有很多人在谋这个职缺,但不论是王部长他们这些老人,还是军方的人,都认为应该让你来试一试,他们始终相信,你会不断创造奇迹。”
“那我好好想想。”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官从天上来。
老岳父也无法给出意见,在官本位思想的国家,普通百姓都认为做官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在上层这些人看来,功利的目的早就已经淡了。
他们认为做官更是一种责任,财政部长这个职位无比重要,所以那些挖空心思钻营的人,反而不被相信,张汉东这种闲云野鹤般性格的人,他们反倒认为最合适。
为此开了家庭会,王老头和小婉彩凤燕子几人列席。
“这还用说吗?当然要答应了,财政部长在从前就是户部尚书,你知道这是多么荣耀的官?绝对是塔尖的几个人之一,哈哈哈,我老王的兄弟要当户部尚书了,老天爷,这是真的吗?”
王老头听完就跳了起来,比自己当官还开心。
小婉说:“王大爷,当官对我们来说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吧?张汉东从前一直在外国工作,现在好容易在国内了,当然要留在家人身边,看着孩子长大,不然再出去几次,有钱和钱多就不认识爸爸了。”
王老头批评她说:“女人不应该妨碍男人进步,我相信你们的孩子长大后,会比较喜欢当财政部长的父亲,而不是一个当农民的父亲,财政部长职位带给他们的荣耀感,比父亲的陪伴来的更有意义。”
张汉东说:“王老哥你这是封建思想,真是要不得,其实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志向,能吃饱喝足就好。”
“这么好的机会送到你面前,你真是不识好歹。”王老头见他有不准备接受的打算,气得不想开口说话。
彩凤问张汉东说:“这件事关键还在你是什么想法?有些人喜欢当官,喜欢官场上的争斗,但是你早已经是富贵闲人,不论做不做官,对你不会有任何影响,如果说是因为需要才义不容辞站出来,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都不会信,国内人才济济,从来不缺当官的人,你不上,有的是人选。”
王老头说起来生气,但其实他还在竖起耳朵偷听,听到这里气得不行,这对姐弟怎么了,这天大的好事送到眼前,你们俩一起往外推?
张汉东说:“这件事还是听老人家的安排吧,如果他老人家认为我真的合适,我就试一试,如果不适合,他们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对不对?”
燕子却说:“哥,你不喜欢当官,其实是不喜欢勾心斗角,现在本来生活得逍遥快乐,如果做了官想做事就免不了斗争,我不想你太费神。”
“还是燕子最心疼哥哥。”
燕子笑道:“人活着,自己快乐最重要,为什么非要背负不该承受的负担,这是对自己生活和家庭都是极其不负责任。”
张汉东赞叹说:“明白人。”
老张家的人说话,个个都不遂王老头的心意,他气得站起来要走说:“你们真是要气死我了,这么好的事砸头上都不要,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张汉东搭着他地肩膀硬把他留下来说:“去哪里,马上要吃饭了,我陪你好好喝一杯再说。”
“被你气死了,不想跟你吃饭。”王老头一直希望用张汉东来实现自己的愿望,不想在关键时刻对方却想掉链子,眼看着美梦要破碎,心里的失落无法释怀。
老人家的小楼门前,王医生和警卫员一起走出来叮嘱说:“小张同志,说话的时候注意着些,别让他情绪太过激动。”
“明白。”张汉东佩服老人家对国家和民族的操劳,在本该休息的年纪却还在操持国事,这是多少人都做不到的。
慢慢走进大厅,里面除了老人家随身工作人员,董光远和军方领导也都在场,王部长也在座,老人家温和地说:“小张同志,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
张汉东感激地说:“都处理好了,怎么敢劳烦您惦记我自己的私事,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老人家说道:“家是最小国,国是最大的家,咱们的国就是无数个家组成的,家稳定了,才会有心思关心国家,所以做事之前处理好家庭问题,才能更好工作。”
张汉东说道:“您说的是。”
现场的人听着两人的对话,明显能感觉到老人家对张汉东的偏爱。
老人家继续说道:“小张,我今天让你来,为什么事你应该是知道的,这件事你怎么看?”
两人已经熟到不用客套,老人家直接问他的意见,这种待遇让在场的人非常惊讶,因为这种情况非常少见。
张汉东姿态非常诚恳:“只要您老觉得我能行,不论如何我都愿意试一试”
前面还说得慷慨激昂,说到这里忽然怂了继续说道:“不过您千万不能不管我,如果通了什么篓子,我担心会影响您的威名。”
本来十分严肃的场合,在张汉东这样说话之后,在座的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小张你也会害怕,哈哈哈”
张汉东跟着干笑,其实心里捏着把汗,但是老人家似乎更喜欢他的坦率,看他的眼神更温和了。
王部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人都会站在你身边的。”
老人家忽然说道:“看到小张,我总会想起我自己,小张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