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盛的人之后,就是各国政要了,王老头平时每晚八点雷打不动要睡觉,今晚两只眼睛却瞪得像铜铃,兴致勃勃追问身边的工作人员来宾是谁。
他见这些外国当官的来到之后,在张汉东面前像小学生排队请教问题,而自己的小兄弟在这些人面前高谈阔论,指点江山,就像老夫子师在教学生一样,自豪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真不愧是我老王的兄弟,能厉害到这种程度也是万万想不到的,当时不过在大街上随便认下来的,居然是个大佬。
张汉东在这群达官贵人面前谈笑风声之余,还不停过来关心他们,人如果有这样一位有情有义的兄弟,此生值了。
王老头居然还看见了熟人,一个外国大洋马,听说是个唱歌的,她来到这里之后,场上的人都来招呼。
不错,他这个年纪的人都有些大男子主义,喜欢叫外国女人大洋马,因为惠勒个子得有178高,比很多男人都要高的多。
但那个女人脸皮也是真厚,不过说了几句话就像只大马猴一样吊在张汉东脖子上撒娇,真好意思做出来。
老头旁边的人听了一回吃惊地对王老头说:“整个鹰国娱乐圈都在找帮惠勒写歌地那个东方,想不到居然是张老板?惠勒上张新专辑一首歌霸榜二十七周,那首歌就是张老板写的呀。”
王老头听完只觉得服气至极,赚钱这么厉害也就罢了,写歌居然也这么牛?
那人又嘀咕说:“不行,这个消息我得告诉大家。”
惠勒之后,又来了几个有些拘谨地国人,他们却称呼张汉东是张县长,张汉东看到他们过来人很高兴,叫到一边问他们些什么。
王老头走过去听了一回才知道,原来这些人都是鸡唐县来的,鸡唐县在这里开了家水晶精品店,他们是来汇报工作的。
一个店每月的销售额居然有三十万美元左右,张汉东听了一回勉励他们好好干,才又忙着接待其他客人。
在场每个人都想跟他这个主人说话,张汉东在人群中游刃有余。
开宴之后,汤厨子成了主角,他的厨艺震惊四座。
美食是互通的,来自东方精美的餐具,精致的摆盘,每道菜都像艺术品一样让人舍不得动,汤厨子满面红光来到众人面前,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这些人眼里的欣赏让他激动到不行。
不过他心里始终记着王老头叮嘱的一句话:“汤胖子,你是我兄弟请过去的,到时候千万别给我兄弟丢脸。”
所以一直表现的很得体。
宴会到深夜结束,夜晚的庄园灯光璀璨,比白天还要美上不少,宾客散去,张汉东回头看见一家人关切地等着自己,心里瞬间被暖流包裹。
但是他的好心情只持续了一晚,一早醒来忽然听到便听到不该出现的人说话,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皖北县后湖村。
幻听了吗?
“小婉,这宅子真不错,你话说的也不错,他张汉东如果没有我从小教他做生意,他能有今天的出息?”
董小婉的声音传来说:“是啊叔,你真是辛苦了,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张汉东忙穿上衣服走出屋子,见董小婉带着一大群人走进来,父亲张庆海吊儿郎当地走在最前面四下乱看,
身后跟着大黑和小芳一家,小明已经四岁了,不情不愿地走着,小芳身后一个妇女还抱着一个,那孩子和张汉东的目光对视居然笑了。
张汉东先是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小脸蛋问小芳说:“嫂子,他多大了?”
小芳谄媚地笑着回答:“已经一岁半了,天天闹死我了。”
“嫂子辛苦了。”
小芳听完眼睛忽然红了。
张庆海看见是他走来,愣了片刻,张嘴吐了口唾沫说:“不孝的东西,仗着能挣几个钱看不起亲爹,你爹是野狗王八蛋吗,几年都不露面,你的良心真是让狗吃了?”
张汉东却不生气,反而笑吟吟站在门口不让路说:“哟,稀客呀,你怎么来了?”
张庆海火冒三丈说:“小婉你看吧,我说不来你非要我来,来了人家就给我脸色看,你让我走,我现在就回去。”
“小婉,你听见了吧,人家那么有志气,回去的机票让他们自己花钱买,咱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婉好笑地说:“你也真是的,跟自己亲爸生什么气?”
她又去安抚张庆海说:“叔你别生气,你老能来他心里别提多高兴呢,心里想着你们嘴上从来不承认,前几天做梦说梦话,还叫你呢。”这句话明显是敷衍了。
王老头从旁边揽住他的肩膀说:“张老弟,来都来了急着回去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你儿子,那是跟你一样的脾气,他挣这么多钱,不孝敬你这个爹难道还要便宜别人?”
张庆海的语气也缓和下来说:“人家现在长能耐了,看不起亲爹了,哼,我可不在你眼前受你窝囊气,看完新家明天我就回去。”
张汉东说:“我道歉行了吧,你们这次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谁稀罕?”嘴上说着不稀罕,张庆海人却在屋子里四处乱走乱看起来,不得不说,张老三虽然嘴有点毒,挣钱的本事是不小的。
前路忽然被一个人挡住,抬眼看去不由倒退了好几步远,原来是周金枝从屋里走出来了。
“你”眼前的人明明再熟悉不过,可同样的脸如今看起来分明就是另外一个人。
“你来了。”周金枝看着眼前的男人,表情很平淡,她的记忆很缥缈,很多事都知道,但又总把生病时的事当成遥远的梦,看着跟他生了四个孩子的男人,周金枝的表情有点奇怪。
“你的病好了?”张庆海被她的眼神看得心虚起来,下意识地放低了姿态。
他一直去香江没再回来,和他保持来往的,只有董小婉找个他有点害怕的儿媳妇,也听董小婉说起过周金枝的病好了的事,不过他是无情无义的男人,周金枝在他记忆里,很喜欢粘着她,怎么骂都不会走。
所以完全不用在意这样的女人。
但是今天见面,他忽然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周金枝点头说:“嗯。”
张庆海的头扭开去说:“病好了就好,你别管我,我先随便看看。”他不敢去看周金枝的眼睛,随便找了个借口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