滦州电厂的手续已经拖了整整二年,李市长这次进京其实是例行公事跑部而已,并没抱任何希望,谁想居然稀里糊涂的办成了
驻京办的人征得他同意,立刻给市里去了电话,市里表示等李市长回去给他请功。
但是李市长现在根本不在乎这些,他迫切想找到张汉东,再去那个神秘的办公室感谢沈处长和那位领导,当然,实际的意思谁心里都明白,他想巩固这层关系。
可惜张汉东本来就不好找,领导办事时态度也很明确,是看在张汉东的面子上办的,想避开他单独去感谢,效果只怕会适得其反。
回市里他得到了最大热情的欢迎,在市里的声望高涨,大家为了这个电厂项目多不容易,当初驻京办的同志在杨乃文办公室打扫卫生做免费勤杂工二年,白白干活还要忍受别人的白眼,这种屈辱的滋味不堪回首,大家都想知道李市长走什么路子办成这件事。
如果能联系上,以后滦州市的事情不就好办了?所以当时地方很多县市都在京城设驻京办,其实他们能进杨司长办公室就已经很厉害了,还有很多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只不过,这种关系和李市长轻松办成这种档次的大事来看,那就差得远了,李市长当然不愿吐露半个字,打哈哈蒙混过关。
李市长开心之余这才回想张汉东帮自己的用意来,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帮自己这么大忙?瞧着那天的情形还是专门找自己去的?
他为什么帮我?有什么事要我帮忙?思来想去就只有陶瓷厂土地和银行贷款的事,想到沈处长的神秘和强大,他立刻心热起来,马上给唐怀艺打电话,让他准备扩建陶瓷厂材料,自己回头拿去常委会上会讨论。
唐怀艺虽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忽然有了转机,可行动力很强,材料马上送到李市长的案头,没几天就全票通过了。
张汉东办完了李市长的事,并没有提要求,但是相信他会给自己对应的回报,体制中人没有一个笨人。
他从京城直飞香江,苏天明和黄国平他们都来接机,黄国平再看他时,眼神有些游移,走到大厅忽然一大群人扛着长枪短炮跑过来,话筒差点戳到张汉东嘴里。
这么多人居然是来采访我的?来香江好多次了,还是第一次这么大排面,他把眼神看向自己的一帮手下,只不过现在他们说不上话,记者的嘴就像机关枪。
“张先生,您简直神了,现在香江金融圈谁都想知道,您出手次数屈指可数,可每次都能卡着点获取最大收益,您是如何做到的?”
又有人在一边问说:“张先生,您借着港币贬值牟取暴利,是不是发国难财?”
“张先生,请问”
各种难听的问题铺面而来,张汉东能感觉到媒体对他深深的恶意,他看向问他发国难财的那位说:“镜报记者,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硬着头皮说:“我们媒体代表民众发声,我的名字并不重要?报社像我这样的人有无数个,我们都不怕你。”
张汉东大笑说:“好,有骨气的镜报记者,有机会我会去镜报走走,到时候我可以接受你的专访。”
黄国平说:“各位,张先生这次来是私人事务,不接受任何采访,请让让?”
苏天明和他的手下身强力壮,护送着张汉东上了车,张汉东这才问黄国平说:“怎么回事?”
“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关于你通过汇率赚钱的事爆出去了,香江很多人对你很不满”
苏天明说:“老板,这几天我会多派一些保镖跟着你。”
“好。”张汉东说完才问黄国平说:“现在咱们的股票怎么样了?”
说到赚钱黄国平眉飞色舞:“老板,美股大牛市,咱们那两支股票在短短的时间大涨三点五倍,现在市场对他们又爱又怕,想做又担心已经到这么高的点位,会不会崩盘”
他说到这里问道:“接下来我该怎么操作?”
“那两支不用任何操作,你自己投资的收益怎样?”
黄国平羞愧地说:“我用三百五十万美金操作,盈利百分之二十一,老板,老板,我”
张汉东惊讶地说:“这才几个月时间,就有这么高的盈利,老黄你绝对是最厉害的投资人,不错不错。”
茅子义瓮声瓮气说:“老黄,难道你还想跟老板比?”
一阵大笑之后,张汉东问苏天明说:“镜报记者这样做,是什么人在背后挑唆已经很明显了,咱们在汇丰银行和渣打银行的资金还有多少?”
“安保公司的账户是开在汇丰的,渣打银行经常会帮咱们做一些汇兑业务”
“以后这些业务换家银行吧,既然已经闹僵了,就互相不用给面子。”
“是。”苏天明领命。
说完了正事,张汉东想了一会才又问说:“他怎么样?”
苏天明显然知道问的是谁说:“开始来的时候天天骂人,现在好了,我给他找了个活,在家里别墅当园丁,每月给他五千块港币,人也不那么暴躁了,没活的时候就在香江四处乱逛吃东西。”
“这个好,不过他胆子小又没文化,又不会讲粤语,别走丢了。”虽然满肚子怨气,可亲爹终究是亲爹,不想他出事。
“他走不远,中环附近有咱们很多兄弟,会顺带看着他的。”
苏天明说完又问:“老板,是不是现在就去看看他老人家?”
“走吧。”
一帮人陪着张汉东走进一个大别墅,这里其实已经买下了,当初花了快八千万港币,以当时的汇率来看,其实还不到五千万,走进院子就看到张庆海正拿着把大剪刀,站在一棵植物前打盹。
抬头看见张汉东进来,他恼恨地把大剪刀往地上一扔冲过来骂说:“狗东西,你就是这么对你爹的?老子一句话都说不得你?我干脆打死你算了,把你老子扔到这么远的地方,天天干不完的活”
他说着说着居然掉眼泪了,显然是觉得委屈至极。
张汉东任由他捶打,等他力气小了忽然问他说:“消气了吗,你要是想回去,我这就让你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