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府里,宋多银睡了一觉醒来,就对上两双肿胀的核桃眼。
她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满脸惊喜道:“书棋、画琴,好丫头,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裴珏走后,她中间醒了一会儿,刘平顺进来将裴珏准许她带两个贴身丫头侍候的话告诉了她。
画琴抹着眼泪抢先道:“早上刚来的,姑娘怎就遭了这么大的罪?听宋大哥说您前儿个淋了大半夜的雨,您可真能糟践自个儿的身子,裴督公也是,怎么就忍心让您——”
书棋重重咳嗽了一声打断她:“好啦,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姑娘素日宠你,倒惯出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病了!”
画琴闻言反应过来,面色瞬间涨得通红。
宋多银却是摆摆手,哑着嗓子道:“无妨,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已经好多了,你们且说说家里怎么样了吧?”
“姑娘放心,裴督公昨日进宫向皇上陈情,老爷暂时无碍了!夫人和小少爷也放心多了,只是他们听说您生病了,吩咐奴婢二人好生照顾你,小少爷还说等过两日您好些了,就来接您回去!”
宋多银闻言,面色白了白。
“那,那便好。”
书棋心思玲珑,见状心下隐隐生出一丝狐疑。
画琴却没看出来,自顾自继续道:“还有顾府那边,说是原本首辅大人也帮着寻了门路,只是还未来得及运作,裴督公便出面了!”
“嗯。”
“只是姑太太来信说,二表少爷病得愈发重了,他们就不能过府探望了。”
“长寿的病愈发重了吗?”
宋多银心里有些担忧,有心想派个人再去瞧瞧,可想着他二人此前议过亲,姨母那边又对她有了意见,到底没指派。
“听说是的。”
书棋一边俯下身将她扶起来靠在大引枕上,一边劝道,“二表少爷那里自有姑太太一家人照料,姑娘且先顾着些自个儿吧,刘公公方才提醒说姑娘该喝药了!”
“不是才——”
宋多银张嘴,话说了一半,忽然发现天光已然大亮,竟已是又一天了。
“姑娘病着,又喝了药,嗜睡是难免的,眼下已经辰时了!”
说话间,书棋转身去外间端药。
“书棋姑娘,可是夫人已经醒了?”
现在这边是重中之重,加上昨晚主子并未回府,刘平顺也是一大早就过来候着了。
“劳刘公公惦记,刚醒。”
“那感情好,敢问书棋姑娘,今儿个夫人的身子可好些了?御医在外面候着呢,可否现在就进去为夫人诊治?”
一口一个夫人,老实说,书棋从前也不是没听过这个称呼。
可今日不知怎的,她莫名就觉得不对劲。
但对上刘平顺和善的笑容后,她到底还是暂时将这疑惑按捺了下去。
“有劳公公,可以了,我正要服侍姑娘用药呢。”
“书棋姑娘稍等!”
刘平顺目光落在放着药碗的托盘上,忽的以手抚掌,连拍三下。
书棋满脸诧异。
却见片刻间,便有一个侍女提着一个木镶罗甸提盒走了过来。
刘平顺笑道:“书棋姑娘,这是我家主子送给夫人的,主子交待夫人喝药的时候就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