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闻言思索片刻,扭头看向宋多银,面上带着一丝歉意道:“多银,老二犯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等他好些了我和你娘一定会严加管教!”
宋多银微不可查地拧了拧眉,待要说不需要,自己马上就要同徐笙和离的话,只是话到嘴边,她忽的又想起了顾澜的来信!
爹如今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务之急……不如先借着此事回趟家看看。
于是她抬起头望向镇国公,问道:“您的意思是?”
“唉~”镇国公叹息一声,“多银啊,这不看僧面看佛面,你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请你爹出山,帮老二治治伤?”
宋多银的父亲宋海生可是太医院院使,一身医术出神入化,加上又是自己的亲家,镇国公私心里还是希望他能来给儿子瞧瞧。
“好。”宋多银干脆利落的点头。
镇国公面上露出一抹欣慰:“多银,我代老二向你赔不是了,你是个好的,爹和你娘我们两心里都明白!”
说到这里,他转过头瞥了一眼何锦绣,皱了皱眉。
何氏急急插嘴道:“对,对,老爷说得对!老二家的,亲家老爷就是太医,原就是自家人,还是医术顶顶好的那个,你别听何锦绣胡说八道,旁人哪有自家人靠得住?你快去吧,家里有我在呢!”
“咳!”
镇国公重重咳嗽一声,扭头警告性地看她一眼,然后道,“多银,今日天色已晚,方才林大夫已经为老二开了药,今晚就先按这个方子治着,等明日你再回家请亲家出山也不迟!”
已经三更天了,大晚上赶回去,怕是家里还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反倒不妥。
宋多银想到这里,按捺下心底的焦急,点头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她就带着书棋、画琴乘马车回家。
一路上,她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书棋和画琴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唯恐惹自家主子不快。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马车停在了宋府门前。
“姑娘,到了!”
车厢外响起车夫宋大的声音。
宋多银由两婢服侍着戴上帷帽,踩着脚凳下了马车。
主仆三人一路往府门前走来。
不想才走了几步,迎面就同一队身材高大、身穿玄色劲装的锦衣卫撞上。
宋多银的目光径直落在了被一左一右两个锦衣卫押解的父亲身上。
“爹!”她忍不住惊呼一声。
宋海生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讶声道:“阿——你怎么回来了?”
说着,他看向一旁为首的锦衣卫道:“大人,可否允许我同小女说句话?”
为首的锦衣卫名唤周铎,是这一小队人马的“档头”(1),约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头戴尖帽,五官阴柔表情阴鸷,褐衣白靴,腰间系着腰刀,看上去很是不好相与。
闻言,他侧头看了一眼戴着帷幕的宋多银,皮笑肉不笑道:“宋院使,本官奉命带你去诏狱,非是本官不通人情,实是没有这样的先例呀!”
说话间,他姿态散漫地走到宋多银面前,直接抬手将她的帷帽掀飞了去。
“你——”
宋多银不提防他如此无礼,只觉眼前一亮,视线瞬间变得明朗了许多。
四周短暂静了一瞬。
周铎的眼底划过一丝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