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派留学的名额很有限,宋声声今年刚上大学,即便想要申请留学的名额,也得再等两年。
宋声声从这天和傅城说开了之后,就在为将来留学的机会做准备。
她每个星期在学校里参加的活动,依然很多。
但是起码愿意把周末的时间留出来,开开心心的等着傅城来接她,她就缠着傅城给她补习外语。
宋声声的英文很差劲,从小基本就没有学过,还是在觉醒之后,做了那些梦,才在黑市买了几本外文的书,偷偷摸摸的自学了段时间。
学习的内容也不深,水平也是不怎么样的。
要她开口说,更是难如登天。
但是傅城会的外语就比她多的多,他不仅会英文,还会俄语。
这两种语言都说的非常流利,宋声声有一次见过傅城同外国的大使用英语交流过,说的很流畅,她竖起耳朵都听不太懂。
傅城教她也很耐心,他当老师的时候就非常严格。
一点儿都不会心软,该做多少功课就要做多少功课。
每次上课起码都要两个小时,宋声声虽然很勤奋好学,但是要她坐在椅子上两个小时都不动弹,老老实实的坐在书桌前听他的辅导,也很困难。
她坐不住那么久,屁股都要坐痛了。
时间一长,就想偷懒。
“有点困了。”
“能不能休息一会儿再继续啊?”
傅城停下来,静静看着她:“上周要你背下来的单词你都还没背完。”
宋声声心虚的挪开目光,避开他的视线:“背了的、背了的。”
傅城挑了下眉头:“那我抽背一下。”
宋声声就不太愿意吭声了。
她还没背完,有一些记住了也很快就忘记了。
背单词的本子都被她翻烂了,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背得的确困难。
傅城看她装傻的样子就知道她有在偷懒,他接着说:“等会儿上课我们只用英语。”
宋声声不太能张开嘴巴,觉得自己的口音不好听,她支支吾吾,有些别扭。
但是傅城说到做到,下午给她补习的时候,果真只用英文和她交流。
宋声声用磕磕绊绊的英文来回应他,慢慢又开始走神。
她又想到,梦里面。
长大之后的那个孩子,几乎就不在她面前说英文了,同他小时候有些磕绊的中文相比,少年的中文已经非常好了。
渐渐改变习惯,在她面前说起中文。
每天在她面前问起来的也总是一些平常的话——
吃了什么。
睡得好吗?
晚宴请了乐团来家里表演。
她总是不肯张口,她什么都不说,也什么都不想说。
她是被困住的鸟,只要敢张开翅膀,就会被隐藏在两边的荆棘扎得浑身都是血。
傅城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他拢着她的手指头,连她手中的笔一并握在掌心,他问:
“在想什么?不想听我们今天就到这儿。”
宋声声嗯了声,顺势往他身上一倒,声音有些闷:“有点累。”
傅城让她靠着自己,沉默了会儿,它语气笃定,开口就说::“你刚刚在想别人。”
接着,他又问:“声声,你在想谁?”
宋声声总不能说自己在想一个这辈子已经不会出现的人。
她不开口。
傅城醋劲大,在这种事情总是锱铢必较,一分一厘都要掰扯清楚:“为什么不说话?你心虚了?”
宋声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我在想孩子。”
这也不算说谎。
的确是真的在想孩子。
傅城以为她想的是小池,“等小池下了课,我带你一起去接他。”
宋声声心不在焉,嗯了嗯。
整个人都有点蔫巴。
她的心情有些莫名的低落,但是很快就将这点说不明白的低落给抛之脑后了。
和这点惆怅相比。
显然是自己的自由更加重要,她才不要像书里那样,被困在挣不脱的牢笼中。
*
周日清晨。
一趟港城来的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
组织部专门派了领导干部到机场迎接,霍家总共来了三个人。
宋声声的亲生父母,还有她的大哥。
霍廑这次陪着父母回首都,也特意请了半个月的假期,推迟了工作上的计划。
他们一家人的目的都很简单,就是要把妹妹带回去。
霍廑对于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妹妹,感情不深,家里只有一张妹妹的相片,其他什么都没有。
母亲每次拿出相片都会难过很久。
霍廑也无法安慰到她,只能一次次看着母亲伤心垂泪。
这次,把妹妹接回去,之后要怎么样就是父母的事情。
霍夫人下飞机的时候,腿就有点软,毕竟二十多年没有见过,终于要见到面了,她心里怎么可能不紧张?
午夜梦回不知道多少次,她心里都在后悔自己当年那个匆忙的决定。
她只想把女儿接到身边,让她过上好日子。
这二十多年,国内是什么样的形势,他们在外面也有所耳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