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声声有一个瞬间真的觉得傅城在她身边放了人,怎么感觉他什么都清楚,他有那么火眼金睛吗?
她感觉他的眼神就像一道锐利的锋芒,只要和他对视,就会被他看透内心。
宋声声有气无力趴在他身上,说话也没什么劲儿了:“我不认识。”
傅城问:“一个不认识的人说的话你也往心里去了?”
宋声声攥紧了他的衬衣:“她那个语气,听起来像是和你很熟,我不认识她,但你肯定认识她。”
傅城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她的后颈,粗粝的指腹漫不经心轻蹭着这片薄嫩的皮肤。
宋声声感觉自己就像被捏住了命脉似的,有些本能的畏惧。
她抿了抿唇,接着说:“算了,我相信你不屑于骗我。”
那时候傅城的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
感觉让他为了利益委曲求全,比打断他的双腿都难!
年少时铁骨铮铮、心高气傲。
如今只是不再那么喜形于色,是只修炼到位的老狐狸了,哪怕蕴着滔天怒火都还能笑眯眯的说话。
傅城听得笑了,她连质问都只肯质问一半。
连拷问他的耐心都是不完整的。
傅城抬起她的小脸,“不许算了。”
宋声声真是觉得他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我都说我相信你了,这也不可以吗?这难道不好吗?”
傅城斩钉截铁:“不好。”
他想要她的在乎,想要她对他的任何事情都斤斤计较,哪怕是爱意也要掰着手指头算得清清楚楚。
傅城从宋声声这里得到的太少。
沈知书拥有着她从小到大的那么多年,那些她可能现在都记不住名字的人得到了她含羞带怯的笑容。
就连他的兄长,也有过长辈都心知肚明的婚约。
唯独他,只有她趋利避害过后似真似假的纯真爱意。
她随口说出的喜欢你、离不开你、这辈子都是你的,这些话既真诚又残忍。
生气也好,怎么样都好。
就是不能算了。
算了就是不在乎。
宋声声被他漆黑的眼神盯得心底发虚,漫不经心掐着她后颈的手指,修长纤瘦,却又充满了令人害怕的力道。
“你、你放开,不要捏我…”
她坐在他的腿上,有些如坐针毡。
她扭来扭去,铆足劲想要摆脱。
这人没跑掉,熟悉的感觉倒是让她整个僵住。
傅城笑了声:“怎么不继续动了?”
宋声声的双手抵在他的肩上,唇瓣嗫喏,张张合合几次都开不了口。
傅城倒是什么状态都处惊不变,他说:“一开始我是觉得我不可能喜欢你。”
宋声声听见这句话慢慢也不动了,她哦了声,表现出自己也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但是低头的瞬间,红掉的眼圈是无法骗人的。
“你亲我那次,我其实很容易就能推开。”
“但我一点儿都不想推开,你红着脸跑掉的时候,我就想……”他顿了一下,接着勾起一个宠溺的笑容:“我就想好甜啊,还想再尝尝。”
他不仅这样想了。
还真的这么做了。
在某次她又毫无边界感同其他男同志并肩而行、说说笑笑的时候。
他一条嫉妒的毒蛇,露出沾满毒液的牙齿,狠狠刺破了猎物的皮肤。
那天,她好像吓坏了,身体僵硬靠着背后的草垛,也不敢挣扎,任由他亲。
傅城只觉得比上次还甜。
彼时他也还是有高高在上的傲慢,绝不承认自己对这位女同志有什么非分之想。
哪怕是有,也只有一点点的喜欢。
当初的自欺欺人,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却也渐渐将他变成世上众多爱而不得之中的一个。
宋声声听着脑袋都有点晕,后知后觉之下小脸渐渐涨得通红。
傅城望着她慢慢变红的脸,眉眼融化了几分柔情,他望着她的时候,目光仿佛永远都像温柔的春风。
“这些年都不知道亲了多少回了,原来现在还会害羞。”
宋声声忍不住反驳:“没有害羞,是太热了。”
时逢最冷的隆冬,哪怕在宿舍里,也还有些冷的。
傅城没拆穿她拙劣的谎言,反而无比配合:“今年冬天是挺热的。”
宋声声:“……”
他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她又感觉自己有点羊入虎口的意思,偏偏给他送上门了!
后悔。
早知道不来问他了。
傅城看她懊恼的样子也喜欢得紧,他的手指轻轻捏了两下她的耳朵,接着说:“我第一次给组织打结婚报告的时候,被打了回来,不让过,让我再好好想想。”
那时候他父亲的审查刚结束不久。
虚惊一场。
他的结婚报告,领导过目了一次就被送到了他父亲的办公桌上。
父亲并不赞同,甚至也以为这是他在委屈自己,要他认真考虑,婚姻不是儿戏。
父亲在信上说,暂时可以不用考虑人生大事,先立业再成家。
意思很明显,这几年时局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