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腿上的肌肉依旧酸痛,或许因为练习过度的情况,休息的时间内,没有多大的缓解。
他像是感觉不到,抬起头,眼睛里升起未曾有过的光亮,举起手掌,语气激动地问道:“师傅,超过十岁真的还能再次觉醒职业天赋吗?”
莫沫刚才的话给了已经死心,不再妄想成为职业师的他巨大的希望,他迫切地想要确定其真实性。
莫沫见讲故事的目的之一达到,收敛笑容,认真地答道:“整个辉耀超过十岁还能觉醒职业天赋的机率极低。”
望的眸光熄灭了,自嘲,最近生活过得太好,让他升起不该有的的妄想。
“当然,机率极低的意思是还有那么一丁点。”莫沫接着说道。
望一下抬头,艰难地开口:“真的吗?”
莫沫没有回答问题,想起望之前说的没有觉醒,她现在需要确定是哪一种情况,开口问道:“你的情况是属于从未觉醒?还是自己觉醒失败?”
望因为莫沫的问话,又想起那一天,周围一片黑暗,空气之中弥漫着各种腐朽的味道,他躺在地上,刚刚遭遇一场单方面殴打、被抢走了妈妈留下的最重要的遗物–—c型轻改步枪。
不甘心,好不甘心。
那时他经历了妈妈去世一年,屈服在现实后,第一次疯狂升起想要反抗的念头。
他孤注一掷地在无人引导、看护的情况下,去觉醒职业天赋。
经过长达两个小时的时间,汗水浸湿整个后背,他从痛苦和混沌中清醒,发现自己失败了。
他低声说:“我自己觉醒失败了。”
莫沫摸着下巴,实话实说:“觉醒失败比我那时未觉醒的情况更差,望,你想要二次觉醒……几率等于没有。”
一般来说,人第一次觉醒职业天赋,需要一名已经觉醒的职业师利用身体中的职能去引导和唤醒沉睡在基因中的天赋链,解锁天赋。
当天赋就位后,人的身体会在腹部形成职能田,产生一种特殊的能量,这也是职业师和普通人之间的界限——联邦将它命名为职能,是开启职业师的天赋和技能的钥匙。
职业师开启越强的天赋和技能,所需要的职能越多,但人的身体容纳和生产职能的速度有限,那就需要不断探索、打破上限,到达一个新的阶段,联邦的等级也是由此而来。
等级越高,职能补充速度越快,容纳职能的职能田越深,你天赋的使用次数增多,意味着你对自己的天赋熟悉度越高,到达一个顶峰时,就可以尝试开发属于自己的职业技能。
整个联邦,一名职业师最骄傲的不是将自己的职业基础天赋修炼到顶级,而是借由基础天赋开发出专属于自己的顶级职业技能,这等成绩直到快要躺板板都还能扯下最后的氧气罩,再吹一次牛皮。
话题扯远了,莫沫头疼地看着望,十岁之前,人类的天赋链处于沉睡状态,根据沉睡的深浅,唤醒的困难不同。
十岁之后,没有唤醒的话,可以形容成彻底睡死过去,雷打不醒那种。
而,觉醒失败可以说是将基因中的天赋链在唤醒时,中途撕碎了。
雷打不醒,她还可以用光弹、压缩炮弹……可撕碎了,她总不可能给它一点一点寻找拼接起来,困难程度宛如大海捞针。
莫沫对望说出自己的比喻。
风吹动少年的黑发,他那双继承自妈妈的漂亮深蓝眼眸颤动了一下,很快像是无事发生一样,对莫沫露出微笑:“师傅,我知道了。”
微脑的职业师论坛中有一句关于射击师的话,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逃过射击师的眼睛。
她看到了望眸子中故意压下的……恨。
望恨小岛上的每个欺侮自己的人,恨这个世界,但他最恨的是自己,为什么会失败呢?为什么不能觉醒呢?
弱小是最大的原罪。
莫沫在心中叹了口气,从武器空间拿出唯一还在自己身上的枪支——黑鹰,放在望的旁边,歪头笑道:“要摸一摸吗?”
黑鹰是先后经历了两任主人,在莫沫手中,就大大小小的改造了七八次,枪机机头采用了武器城枪支分区最新的强化设计,可以承受很强的高压。
枪托和后方的主要材料都是沙城外围的卡拉大沙漠之中撅撅树,夹杂了少量辉耀新型科技金属,做到最优减重和较强的手感,且部分是镂空设计,能够抵肩的质心接近枪管轴心线,能更好地控制枪口上跳。
瞄准镜是老款,莫沫来不及去武器城更换,就进了罚司岛。
总体来说,黑鹰是一把性能一般的枪支,但却是最契合莫沫的武器。
因为辉耀一直大力宣传他们去掉子弹利用新能源作为子弹的激光枪、自动步枪等新型科技枪支,以没有射击师天赋也可以成为像模像样的射击师的卖点,
辉耀几乎人手一支新型枪支,导致像黑鹰这样的传统老枪逐渐没落,连带着射击师的市场也受到冲击,连年下滑至职业师的底层。
莫沫对此是抵制加不屑。
可个人的力量渺小甚微,辉耀中有许多枪械射击师因为现实,放弃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老伙计”,转而花大价钱配置一把高科技枪支。
莫沫知道时代的快速发展注定会淘汰一些东西,所以她不管其他人,她只管自己的徒弟,她的徒弟必须不会放弃曾经将枪械射击者带领到射击师顶端的传统老枪。
望看着就在身旁的枪支,睫毛颤抖,或许是血液中有射击师的基因,在见到黑鹰的第一眼,那些压抑的情绪纷纷上涌,不断地对自己说道:“不要犹豫,握住它。”
望缓缓放下手臂,指尖小心地抚上黑鹰,他不敢置信自己能够再次碰到枪,停顿了几分钟消化这个事实,再次鼓足勇气来回轻轻抚摸自己遥不可及的向往。
每位使用枪械的射击师都有属于契合自己身体、天赋,刻下专属印记的一把枪支。
他也曾幻想过,现实太多的打击泯灭了心中那可笑的幻想。
好像有什么通过指尖传递到他的胸口,望眨了眨眼睛,一滴泪落在黑鹰的枪身。
那些幻想在触摸黑鹰的这一刻,枯木逢春,他好想成为一名射击师啊,在属于自己的“伙伴”身上刻下自己的印记,一起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