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天骄（二）
“平衡，阴阳之道，能量守恒，凡事，过犹不及，也是和平之基石。”
莫衡：“我懂了。”
“那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实话实说，是不是先前耗费了太多心血？”
林汐看了眼景萧，眼睛左顾右盼：“我嘿嘿嘿……”
景萧扫他一眼：“笑什么，将军让你实话实说。”
林汐叹息一声，“笑都不行，那我哭？”
景萧：“你哭试试？”
林汐佯装哭泣：“呜呜？”
但下一秒，景萧眼眶瞬间红了，林汐小心脏一抖，怎，怎么你哭了呀？
“我我我我说就是了。”林小结巴磕磕绊绊的说。
景萧眨了眨眼，“虫子进眼睛了，哎呀。”
他揉着眼睛，放下时已经恢复正常，“好了你说吧。”
林汐：“不是，你”
“你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呢？丢不丢人啊你！”
莫衡身后的司栎忍不住笑了笑。
景萧：“我怎么了？我真迷着眼睛了。”
林汐：“好啦，大爷，我怕了你了。”
莫衡：“乖。”
林汐：“”
他看了一圈，“你看你们，好奇心也太重了。”
“好吧，我承认就是了。”
莫衡：“现在之怀不在了，我把阮真调过来给你调理身体，小汐，你要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你的智慧弥足珍贵，我会调动最先进的医学资源，全力助你恢复健康。”
林汐握着茶杯，知道自己推脱不掉，“好吧，谢谢爷爷。”
莫衡：“难为你了。”
林汐见他看着自己的帽子，索性拿下来，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有点扎手，“是不是很酷？”
司栎呼吸沉重，莫衡：“你才二十一岁，以后，别再做冒险的事情了。”
林汐：“我可不是喜欢牺牲的人，我选择的都是当下最佳的办法，至少现在，我是胜利的一方。”
面对最信任的长辈，林汐将自己的事情，悉数和盘托出，故事很长，但其实概括起来，只需寥寥数语，至于其中的波折，无论当时是怎样的惊心动魄，煎熬难过，一杯茶的时间便能说完。
“所以，您看，我没有选择，这是命运赋予我的枷锁，如果不打破，它会一直跟着我，很久以前，我一直在等死，后来发现，还是会心有不甘。”
“遇见了很多人，经历了善与恶，记起了挺多事情，也一步步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莫衡久久不言，他艰难的消化着林汐话语里的信息，尽管先前已经略知一二，也猜测过许多可能，但真正经由林汐口中讲出来，简直震撼到无以复加。
数千年的等待，孤注一掷的执念，那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的伟大文明，以及眼前诞生于奇迹中的人，无一不让他生出无限感慨，恍惚中，好像在与那个文明对话，从它手中接过接力棒，再次奋起，殊死搏命。
林汐：“怎么，不说话啦？”
他靠在椅背上，“说这些，只是想说，我们这个文明虽然科技发展落后，但是，我们脚下，是无数文明碎片铺就的血路，虽然弱小，但历史，将从我们这里改写。”
“不知是否，可以给这片土地带来信念和勇气？”
莫衡眼眶一热：“是！”
“我们会用尽全力，未来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三十年，只要一息尚存，便永不言弃。”
“谢谢你，林汐。”
林汐笑意满满：“哎呀，别这么严肃，我们聊点正事。”
这一聊就是两个小时，期间司栎一直盯着林汐瞧，心里雾草雾草个不停，他心潮澎湃，一腔热血卡在嗓子眼，只觉未来之路虽然艰辛，但能和这样的人共处一个时代，当真让人热血沸腾。
散场的时候，林汐：“将军，也谢谢您。”
莫衡：“一切小心。”
林汐挥挥手：“您也累了，早些休息。”
莫衡看着景萧和林汐离去的背影，抬头看了眼空中的月亮和繁星，“天之骄也。”
司栎：“将军，太不可思议了！”
莫衡：“现在就开始准备吧。”
司栎：“好。”
林汐借着月色倒退着看向景萧：“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景萧：“对不起。”
林汐停下脚步：“你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
景萧：“我哥的事情…”
林汐：“打住！我不想听。”
“我前两天，收到了秦天刚的案件调查，景琛的确是因我而死，阿丽亚要杀的人，是我，他是受我所累。”
景萧：“阿丽亚说的话怎么能信？况且，你也是为了救更多人，付出了很多。”
林汐：“景萧，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景琛没回来救我，他不会死，无论我是为了什么，在这一点上，我脱不了干系。”
“当时我过于冒险，也过于自信，没考虑周全，以至于力竭不支，如果我提前和他说一声，或许他就不会死。”
“我其实也委屈过，但那是一条人命，不，是两条，景爷爷如果不是受了刺激，他不会那么快衰弱不支，最终让你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至于阿丽亚说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景萧：“你在自责，林汐，别说了。”
林汐：“好，不说了。”
“你看，月亮出来了。”
景萧抬头看去，一轮弯月当立，月光之下，是比月亮还要美好的人。
“以后，不提那些了。”
林汐：“嗯。”
“那个实验体的家人查到了吗？”林汐问。
先前在基地遇见的那个可怜的人，林汐一直记得，他记得，那双渴望生存的眼睛。
景萧沉默片刻，林汐直觉结果不好，“是，都不在了？”
景萧：“嗯。”
“那个实验体是个大学教授，混血，定居f国，五年前失踪，他的家人一直在找他。”
“先前大雨，洪水泛滥，全部罹难。”
林汐：“我有点难过。”
景萧：“也许他们下辈子会再次成为一家人。”
“我以为，我已经对死亡感到麻木，却还是会为这无边的遗憾难过。”
景萧：“圆满是少数，遗憾才是常态，你最是清楚不过。”
林汐：“是啊，可是为什么，有这么多遗憾呢？”
“他是个很好的人吗？”
景萧想起查到的资料，那是个温文尔雅的男人，一生从未做过恶事，“是，夫妻和睦，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林汐：“真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