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出去？”
这是她的屋子，要出去也是两人出去。
夏秋菊却没有理会戴夫人的反抗，眼神冰冷地盯着面前人。
明明只是看着，但她总觉得下一刻就会被人的打倒在地，脸色一白，转身看向另一边。
“你们还看着做什么？”
“夫，夫人，要不还是出去，不然我总觉得她会将我们一口气收拾了。”
丫鬟还是比较有眼力见，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最后还是快步跑上前一把将人拉出屋子。
夏秋菊想要抬手将门关上，但又想到其他问题，只能搬了个凳子坐在门后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注意到这一点，戴荣浩疑惑地挪了挪脑袋。
“你这副模样必须好好休息，不然你的身体熬不住。”
“我，我不想待在这里，更不想要回去。”
戴荣浩说这眼泪顺着眼角缓落，最后被枕头吸收消失不见。
夏秋菊感觉身体还能支撑一会，也就将凳子挪到床边，伸手将帕子递给对方。
“别哭，先和我说说你为什么不想待在这里，正好也让我休息一会。”
“我今日可是遇到不少事情，现在需要喘口气，不然真出不去。”
知道不是要将他留在这里，戴荣浩松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身体，方便更为轻松地看着夏秋菊的脸。
注意到这一点，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也没有再说而是就这么看着人。
“说说吧，不然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那样对你。”
“再说了，你要是说了，我还能给你报个仇。”
听到这话，戴荣浩苍白的脸上再次扬起笑容。
对方的笑容和平日有些不一样，倒是让夏秋菊有些呆愣，半晌才将一杯水送上前。
“喝了慢慢说，我们有很多时间。”
“好。”戴荣浩犹豫了一瞬，立即张嘴将水喝下，说起自己的事情：“我的亲娘不是她。”
突然的一句话让夏秋菊又是一愣，心中各种想法，半晌都没能说出一句话。
最后还是戴荣浩自己出声，打破了这个僵局。
“她和我母亲是姐妹。”就像是回到回忆之中，戴荣浩露出一抹笑容，这才轻声说道：“不过我娘不是她害死，而是自己病重，她是来照顾我娘的人。”
“照顾，怎么就做到你娘曾经的位置上？”
夏秋菊这话刚刚说出口，就意识到不对，满眼歉意地看着戴荣浩。
他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动了动身子，扬起脑袋再次对着人露出笑容。
“突然这么爱笑，是觉得自己要摆脱了？”
“差不多吧，最关键的是我以前都不敢反抗她，毕竟我只是一个男子。”
戴荣浩想到自己尴尬的身份，嘴角忍不住地扯了扯。
而看到他这副模样，夏秋菊忍不住叹了口气，直接将视线落到窗户外面。
“你已经很好。”
“好什么，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拖着这个脆弱的身体苟活而已。”
戴荣浩想到他什么也没有做的日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妄图这样的自己。
看到他这副模样，夏秋菊抬手按在了人脑袋上。
“你还没有说完家里的事情，而且这样的身体能够在她的摧残下活下来，不觉得也很厉害？”
“你可不要觉得我是在安慰你，毕竟我要是像你这样，早就自暴自弃根本活不到现在。”
夏秋菊这具身体很差，但也没有到他那种天崩开局，不然早就选择放弃。
听到她的话，戴荣浩顿了顿，半晌才挤出一个笑容，算是接下这个夸赞。
“刚刚说到哪？”他那漆黑的眼眸转了转，立即想起刚才说的地方，再次开口道：“想起来了，她来照顾母亲，但母亲并没有撑过多久，还是离开了我们。”
夏秋菊知道这是个沉重的话题，没有用嗯嗯啊啊回应，点了点头便等着下文。
意识到这一点，戴荣浩没有过多表情，挪动了一下身子，便再次说了起来。
“其实我娘的身体本就不太好，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他似乎是想到不好的回忆，用手遮住眼睛，轻声道：“但她千不该万不该和我那个爹在一起。”
“他们竟然在一起了？这是在那之后，还是过了段日子？”
戴荣浩没有多想，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
这件事情夏秋菊也没有过多询问，而是将被子给人掖了掖，坐在旁边略微调整隐隐作疼的身体。
“都说出来好了，这样你会好受不少。”
“谢谢。”
戴荣浩看着夏秋菊认真倾听的模样，微微一笑，就再次说起他和戴夫人交恶的所有事情。
听着两人一件件事情，她眉头皱得愈发厉害。
“你说我做得这些对吗？他几乎都不来看我。”
“你认为这是因为你做错了，他才不过来看你？”
戴荣浩低垂着脑袋，默认了这件事。
夏秋菊揉了揉那埋进被子的脑袋，脸上再次扬起笑容。
“你错了，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你的错。”
“为什么你这样觉得，被人都说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夏秋菊再次发出轻笑，手下微微用力按住他的脑袋。
“别人说你错，你就是错？那我早就因为做错事被人关入牢狱，甚至会顶着不孝的名头，砍了脑袋。”
戴荣浩用尽全力挣脱出那只手，看着她用力地摇晃着脑袋。
看到他这副模样，夏秋菊发出更为轻柔的笑声。
“你看你也觉得我没错，那我觉得你也没错，你接受吗？”
“你说我就没错吗？”
那副呆愣的模样，让夏秋菊更是不顾身上疼痛，发出猖獗的笑声。
戴荣浩总算是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问题，一张苍白的脸总算有了点血色，虽然是被气的。
等到人缓过来，夏秋菊这才收敛起笑容，直勾勾看着他。
“你只是想要为你娘讨回公道，有什么错？不去才是真的做错事。”
“但我什么也没有找到，是不是太废物了？”
戴荣浩眼眸微垂，妄图这样隐藏快要落下的泪水。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动作，硬生生将要藏起来的眼泪挤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