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姌白惊恐的举起皱巴巴的小手,想说话,却说不出来,满脸疑问地望着天花板,心里琢磨着,自己这是穿越了?还是孟婆忘了给我喝汤?
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接近,伴随着一道激动而又低沉的男性声音传来。
“稳婆,快抱过来,让我瞅瞅孩子。”
稳婆快速将怀里的孩子擦干羊水,裹上小被子,抱到知府大人和夫人面前。
知府佟昭铭接过孩子说道:“夫人辛苦了,你瞅,孩子甚是可爱。”
夫人面带微笑,眼中满是宠溺之情,她温柔地凝视着怀中可爱的孩子,轻声呢喃道:“这孩子长得如此惹人怜爱,真让人心疼不已……官人,我们给孩子取名为佟姌白吧,官人意下如何呢?”
佟昭铭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喜不自禁,“一切都听从夫人的。”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
然后,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孩子的脸颊,同时不断地点头,表示对这个名字非常满意。
此时此刻,他那饱含深情与慈爱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这个脆弱而珍贵的小生命之上,眼神中透露出无法言喻的欣喜。
仿佛透过眼前的婴儿,他已经看到了她长大成人后的模样。
佟姌白疑惑的睁着大眼睛,心里想着,什么鬼,居然也取名叫佟姌白,这天底下还有多少件离奇怪事啊!莫不是自己的灵魂附到了前世的身上?这到底是哪里?
……
唉,没有牙齿,还不能说话的佟姌白,终日只能咿咿呀呀的,饿了就假装哭一下,连滴眼泪都没有。
佟姌白的娘亲沈慧,是武将之女,生完佟姌白之后,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如今像变了个人似得,日夜守护在佟姌白身边,不放心将孩子交给下人照顾,凡事都要亲自操持。
尽管佟姌白真实年龄已经十四岁,无比乖巧听话。
但在母亲的沈慧眼里,佟姌白只不过是个小婴儿,夜里无数次辗转难眠,总要起来看看孩子有无蹬被,才能安心睡觉。
虽说是小婴儿,可真实佟姌白毕竟是吃过饭的,每天嘬着腥味的母乳实在是难以下咽,强忍了七个月,待长出小牙后,每次吃母乳就咬沈慧以表抗拒。沈慧无奈只好给佟姌白断奶。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时,沈慧睁开双眼便蹑手蹑脚地起身,生怕吵醒身旁还在熟睡的佟姌白。
洗漱完毕后,沈慧便走进厨房,为佟姌白准备营养丰富的早饭。
她仔细地挑选着食材,新鲜的水果、鸡蛋、蔬菜……她用心地搭配着每一种食物,确保佟姌白能够摄入全面的营养。
早餐准备好后,沈慧轻轻地叫醒佟姌白。
佟姌白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沈慧手捧着丰盛的早餐,脸上立刻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沈慧坐在孩子身边,一勺一勺喂着,看着孩子津津有味地吃着早餐,心里充满了满足感。
吃完早餐后,沈慧便会陪佟姌白一起玩耍。她会和孩子一起玩布娃娃、拨浪鼓,用草折蚂蚱逗佟姌白。
佟姌白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有时,沈慧她会给佟姌白讲故事,她的声音温柔而动听,佟姌白听得入神,仿佛置身于故事的世界中。
当佟姌白午睡时,沈慧会利用这段时间,又开始为孩子准备下午的点心。
她亲手制作了鸡蛋羹、水果泥等,让孩子醒来后能品尝到美味的食物。
夜幕降临,沈慧会给佟姌白洗个温暖的热水澡。她轻轻地为孩子搓洗着身体,佟姌白则调皮地玩水,水花溅湿了她的衣裳,但她并不在意。
洗完澡后,沈慧帮佟姌白换上干净的小衣服,点上灯,一起坐在床上,读有趣的小儿书。读完后,佟姌白依偎在沈慧的怀里,听着沈慧轻声哼唱的摇篮曲,渐渐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当佟姌白生病时,沈慧会彻夜照顾佟姌白。她不厌其烦地给孩子摸额头量体温,按医师嘱托喂药,时刻关注着佟姌白的状况。
沈慧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心疼,恨不得替孩子承受所有的痛苦。即使自己疲惫不堪,她也毫无怨言,只希望孩子能尽快恢复健康。
沈慧深知,照顾孩子需要无比的耐心和细心。
她时刻关注着佟姌白的一举一动,用心去了解佟姌白的需求。
在她的悉心照料下,佟姌白也渐渐敞开心扉,沈慧的行为,逐渐让佟姌白开始留恋这个世界,严重缺失母爱的她,正贪婪的享受着,此时的佟姌白很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某天,佟姌白想试探性开口,便轻唤了声“娘~”正抱着佟姌白的沈慧,顿时眉欢眼笑。
佟昭铭听下人们说,女儿会说话了。
佟昭铭便紧赶慢赶,从书房一路小跑到正房,气喘吁吁站在佟姌白摇篮床边,他无比着急的说:“姌儿姌儿,快叫爹,你喊爹爹!喊~爹~爹~”
佟姌白并没有为此动容,因为这位父亲大人平时都不怎么来看自己,便调皮的“嗯。”了一声,算答应了。
佟昭铭看了看沈慧说道:“我怎么感觉姌儿像故意占我便宜似的。”
“小孩子哪懂这些。”沈慧紧紧咬住嘴唇,努力克制着即将脱口而出的笑声。
在那之后,佟昭铭他一有空就来扮鬼脸,讲笑话,带集市上有趣的小玩意逗小姌白开心,一点知府架子都没有。
佟姌白被眼前这位父亲执着的父爱感动到了,在那一刻露出幸福笑容,轻轻唤了声“爹~”激动的老父亲敲锣打鼓,就差放鞭炮了,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这是佟姌白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
时光荏苒,一年光阴转瞬即逝。
今日,府里张灯结彩的,要举办佟姌白周岁礼,这日来的都是自家亲戚。
沈慧用鸡蛋在佟姌白后背上滚来滚去,嘴里念叨着:“滚灾滚灾,灾难滚开,姌白聪明,健康常在。”
接着让下人端了一盆水,把小姌白的手放盆里。“一洗手,聪明伶俐,应有尽有。二洗手,平平安安,腰缠万贯。三洗手,生活富裕,事事顺心。”
下人又将新衣和长寿锁递了过来。
“换新衣,新气象,带上百福锁,姌白百福环绕,长命百岁。”
屋里的地上,铺了块不大不小的红布,上面摆着几块金元宝,一盘饺子,一根毛笔,一本书,一个拨浪鼓。
沈慧把小姌白抱到红布上,让小姌白去抓,只见这个小婴儿毫不犹豫的爬了过去,一把抓住毛笔。
高兴地沈慧便拿起地上的拨浪鼓,逗着小姌白说:“我的好姌儿~长大没准是位诗圣呢!写出流传百世的佳作。”
在场围观的各位亲戚对小姌白,无不夸赞连连。
但佟姌白心里,其实就只想在这个时代当个画坛巨匠,毕竟自己还是更热爱画画。
满怀对未来憧憬的小姌白,眼中闪烁着熠熠星光。
……
时光匆匆,转眼间两年过去了。
未满三岁的小姌白,像一只可爱的小企鹅,在屋里摇摇晃晃地迈着那双稚嫩的小脚丫,努力地蹒跚着。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仿佛每间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隐藏着无尽的秘密等待她去探索。
然而,这个小小的空间对于她那颗充满好奇的心来说,实在是太拘束了。
她渴望着外面的世界,那个充满新奇和未知的广阔天地。
于是,在一个宁静的夜晚,当娘亲和丫鬟们都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时,小姌白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她小心翼翼地爬下床,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然后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偷偷地溜了出去。
院子外的世界在夜晚显得格外神秘和迷人,月光下,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
小姌白兴奋地迈着步子,尽情地享受着自由的感觉。她的小脚丫踩在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仿佛是她与这个世界的对话。
她的眼睛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无比。
她看到了夜空中的星星,像是无数颗闪烁的宝石,镶嵌在深蓝色的天幕上,和曾经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星空。
她感受到了微风的抚摸,轻柔地拂过她的脸庞,带来一丝凉爽。
小姌白尽情地探索着,她的心中充满了喜悦。
小姌白偷偷溜进一间大祠堂,里面放了好多祖先的牌位。
左脚刚迈进,就忽然听到一位老爷爷的声音“咳,这该不会,就是老朽的曾曾曾…曾曾孙女吧,这夜里不睡觉,偷溜出来,真是顽皮。”
佟姌白环顾四周无人。
“啊啾!是哪位在讲话?”怕把周围熟睡中的人吵醒,佟姌白没有尖叫大喊,只是打了个冷颤,说话声音极其小声。
“诶!曾曾…曾曾曾孙女竟然能听到老朽说话?还是老朽活太久,耳背听错了?”
“我能听到您说话啊!”
忽然在佟姌白面前有一缕青烟飘过,寒冷又阴森。“哎哟,女娃娃,我是你曾曾曾曾…曾曾爷爷。”
佟姌白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它的真面目。可是,黑暗中只有模糊的轮廓,让佟姌白的恐惧愈发加深。
佟姌白想逃跑,但是双腿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无法动弹,声音微微颤抖的问道:“曾曾曾曾…曾爷爷?”
“哈哈哈,小家伙儿你别害怕,叫我老祖宗亦可。”
老头那双深邃的眼睛凝视着小姌白,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胡子,他的手指缓缓地滑过胡须,感受着岁月的痕迹。
“老祖宗是鬼魂吗?我…看不太清楚。”
“你个小女娃怎么可能看到?怪哉,怪哉,老朽在这世间呆了六百年,还从未听说有凡人肉眼能看见鬼魂,便是那~有仙骨的凡人,也起码得修炼些术法,才能看到,难不成你不是普通凡人?不过,你个小小女娃,倒是头一个与老朽说话的小孩,以后可以经常祠堂,来给老朽解解闷。”
老祖宗一边说着话,一边用怪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女娃娃稚嫩的小脸。
说来也很是奇怪,总感觉这女娃眼里,有些说不出来的异样,死气沉沉的,一点都不像孩童那般灵动。
“好,我答应您,不过,我得先回屋睡觉了。”
虽然嘴上答应了,但还是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并暗暗下定决心,打今起,再也不自己偷跑出来玩了,遇到的都是什么怪事啊。
……
次日清晨,沈慧拿着一本诗词,念给佟姌白听。
小姌白跟着念了几遍,很快就背了下来。
这时,佟昭铭眉头紧锁地走进屋子。沈慧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关切的问道:“夫君,何事烦忧?你看姌儿如此聪慧,跟着我念了几遍诗词,都会背诵了。”
佟昭铭心不在焉地听着沈慧说话,他紧紧地拉着她的手,两人默默地走到门口,佟昭铭面色凝重,似乎有什么心事,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起了要纳二房的事情。
沈慧作为当家主母,深知自己应该宽容大度。她原本打算答应下来,却突然听到在一旁偷听父母对话的小姌白焦急地喊道:“不行!不行!”
小姌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慌和不满,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反对。她急匆匆地跑到父母面前,双手紧紧地抓住佟昭铭的衣角,声音中带着一丝哭腔:“爹爹,为什么要纳二房?我们一家人不是好好的吗?”
佟昭铭看着小姌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他蹲下身子,轻轻地抚摸着小姌白的头发,柔声道:“姌儿,爹爹也有爹爹的苦衷。”
沈慧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佟昭铭的决定并非轻易做出,但她也心疼小姌白的感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内心的波澜,然后对小姌白说:“姌儿,不要胡闹。我们应该理解爹爹的难处。”
小姌白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倔强地说:“我不明白有什么难处!我不想要父亲纳什么二房,我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佟昭铭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也是无可奈何。他只能安慰小姌白说:“好了,姌儿,你还小着呢,大人的事不要参与。”
佟姌白不想理他们大人,转身回屋里,嘴里嘀咕:“娘亲是全天下最贤良貌美的妻子了,爹爹还不知足,男人都是花心大萝卜,不管前世今生,都是一样的。”
沈慧眼神飘忽地说道:“夫君打算何时娶二房?可有人选?”
“夫人,我想尽快,你挑个日子吧。她是我在老家邻居顾郎中的长女顾芊芊,自幼与我相识。在我还没娶你之前,我就去他们家提过亲,但被她父亲回绝了。不过当时的顾芊芊并不知道这件事。直到我和你成婚后,她才知道,便飞鸽传书,还说宁愿做我的妾室,也不愿嫁给别人。这些年一直纠缠与我,还从老家千里迢迢来寻我,这次我本想当面跟她撇清关系,当面解释清楚,就在茶楼见了一面。但是那天,喝完茶后我莫名其妙地晕倒了,醒来时发现她衣衫不整,在那之后,她就怀有身孕了……”
沈慧打断了佟昭铭的话,面无表情地平静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尽快娶顾妹妹进门吧,若是肚子大起来,流言蜚语会要了她的命。”
佟姌白心想爹爹要纳的这个狐媚子可不简单,未过门就能怀上孩子,此事必有蹊跷,这个女人颇具心机,我那位宽宏大量的母亲大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
短短几日转瞬即过,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佟昭铭低调地将顾氏迎进了家门,这场婚礼注定没有喧闹的锣鼓,没有盛大的排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