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灭族是不可能灭族的,哪怕是现在,也不行。
毕竟开国皇帝和布衣部落有过约定,只要布衣部落没有做出有二心的举动,并且按时献上贡品,就要保持两者间的友好关系。
事关开国皇帝,不能违背。
但承桑心中还是大逆不道地想,开国皇帝多少是有些糊涂的,你看看这宗室,你再看看这布衣部落,简直就是往家里放了一条毒蛇不说,还往旁边又放了一条。
生怕自己不被咬死。
“老祖宗们到底怎么想的”
承桑的声音很小,同坐一辆马车的承家父子都没能听清,承宥择率先扭过头,问道:“桑桑说什么?”
“”承桑眨巴眨巴眼睛,“没什么啊”
承宥择也没纠结,他再次开口:“这次入宫,你们都老实些,我听你们皇舅爷说,这次布衣部落是带着他们的公主来的,虽然大概率是要入宫的,但也不是没个万一。”
他挨个看了眼自己的儿子们,以前他还只觉得大儿子招人,二儿子和三儿子一个不着调,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可随着最近一段时间的改变,这三个儿子那是各个都招人。
家里都快被媒婆踏破了。
“当然,若是你们喜欢上”
还不等承宥择说完,承家三兄弟齐齐摇头,“不喜欢,不喜欢,喜欢不了一点。”
笑话,这布衣部落和宗室勾搭的证据都被送上去了,眼看着就要被制裁,喜欢才有鬼了。
也就自家这个不问世事的老头子不知道。
“行吧。”承宥择撇撇嘴,显然对儿子们的这番话不置可否,毕竟,“喜欢哪里是能控制得了的。”
承宥择的声音悠悠,带着股莫名的情绪。
像是在思念什么人。
承桑伸手挎住承宥择的臂弯,试图将承宥择从满腔愁思中给拉出来,“爹爹说得对,喜欢哪里是能控制的了的,哥哥们还是太年轻,没经历过爱情的毒打。”
承宥择点点头,“就是。”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娶亲,等什么呢?若不是圣上下旨,连你们小妹都要被你们给耽搁了!”试问,还没有哪家老大老二几个不结婚,最小的就先结了的。
也就是圣上偏爱。
“若是有看上的,赶紧和你们老爹我说,咱家最近风头正盛,家里又发了笔横财,也能给足你们的妻家面子”
承宥择絮絮叨叨说了一通,承家三兄弟都没做声。
就连向来叛逆的承无忧都没反驳。
而等到马车来到宫门口,承宥择口干舌燥的喝了口水,承无忧才突然低声念叨了一句:“先娶个妾室行么?”
“你说什么?”承宥择一口茶喷了出去。
“没,没什么。”承无忧挠挠头,装傻。
可承宥择这次是听清楚了的,他直接揪上了承无忧的耳朵,“老二我告诉你,你可别学那些纨绔子弟整什么妾室外室,我跟你说,正妻没进门之前,你都得给我老实点!”
“嘶~”承无忧直咧嘴,“知道了,知道。”
“哼!”承宥择气得不行,“桑桑,回头你看着点你二哥的钱袋子,可不能让他学坏了。”
承桑乖乖点头,“好。”
不过老爹,你是不是忘记了,二哥本来就是纨绔啊?不过
承桑眼巴巴地看着承无忧,二哥有喜欢的人了?上一世的二哥到死,都是孑然一身的。
还妾室,难道是青楼女子?
承桑一边想,一边盯着承无忧看,直给承无忧看得打了个激灵。
他眼神闪躲,可承桑却因为走神没注意到。
倒是承无恙看了眼两人,摇了摇头,该说么?要不,还是当回人吧
“姜大人。”
突然,马车外传来侍从的声音,紧接着,又是一道声音传来。
“晚辈姜行,见过安王爷,安宁郡主。”
承桑回神,他看了眼承宥择。
承宥择摆摆手,“去吧去吧,我在这等一会,一会和广汉王一起进去,你们也都各自去吧。”
不知什么时候,承宥择又跟广汉王玩到了一起。
一个闲散王爷,一个手握重权,就很难评。
但承桑也没多说什么,她娇憨晃了晃承宥择的袖子,然后下了马车,车帘掀开,姜行正站在马车边,安安静静的等。
看到承桑,他的脸上没有露出一丝情绪,只要眼睛温和了一瞬。
也只是一瞬而已。
承桑瞬间懂了,今日的姜行,是冷面将军姜行。
她也挺喜欢这一款的。
扶着秋晚的手下了马车,这次的承桑的身后跟着四个丫鬟,其中两个,自然是春喜和秋晚,而另外两个,则是秋实和春晴。
秋实本名就叫秋实,是秋晚的同门师弟,不,同门师妹,只不过秋晚一直以为她是师弟而已。
毕竟他们自小就分开了,秋晚也只在小时候和秋实生活过,当时的秋实比小子还小子,不仅行事说话都像个男孩,连如厕都是和男子一般站着的。
这是小时候的秋晚亲眼所见,哪怕只是个小屁股,也让秋晚成功地记错了她的性别。
而秋实本人会叛出师门,则是由于她从小便一直以为师父和师姐都不要她了,她们将小小的她丢在高山之上,身边只留了一个不会说话的老仆。
也因此,她放弃了医术,开始研究毒术,还投入了宗室门下。
她励志要打败秋晚,让她们的师父对当初带秋晚走,而不带她走的决定后悔莫及。
直到前些日子在白家相见,一切误会才得以解开,秋实才展现出乖巧的一面。
唯师姐命是从,还是个粘人精。
无奈,承桑只能将她收做丫鬟。
至于春晴,则是当初同燕春娘一起入府,被花嬷嬷收在身边的那个。
和燕春娘不同,春晴长相一般,却心灵手巧,性子也是一等一的和善,温柔且有感恩之心。
在不久前,还为安王府做出了一个巨大的贡献。
这才被花嬷嬷推荐到了承桑的身边。
春晴在无意中发现了府中牛管事的异常,就是那个被李管家夸赞过的可以继承他职位的牛管事。
一开始承桑听到这个姓氏,还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但当牛管事被扭送到跟前,她看到他嘴上的一颗痦子,才想了起来。
而这牛管事,竟是某个势力放在安王府的一颗暗棋。
暗到什么程度呢?
至今为止,他没有收到过一封密信,也没有干过一件坏事。
春晴发现,也是纯属巧合,毕竟牛管事自己也不知道,原来在他喝醉了睡着之后,会说梦话。
阴差阳错,却是实打实的功劳。
承桑知晓花嬷嬷的用心,所以,便将春晴收到了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