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苏清桃会因为一千两银子和一块玉佩被定罪。
苏家书房内,苏铭坐在上位:“看完了么?”
他面色沉沉,很是难看。
苏子寒坐在一旁翻阅着手里的卷宗,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
良久,他才放下手里写满苏清桃这些时日行踪的册子,“父亲,这件事很蹊跷,先不说为何张煜礼能平白无故给三妹这么多银子,就说三妹做的这些事,也一点不像是她能做出来的,我觉得,很可能是宗室四家对我们出手了。”
苏铭眸子微动,“你是说,有人在清桃背后出谋划策?想要利用我们家,对安王府动手?”
“是。”苏子寒点头,“只不过那人没想到的是,安王府居然撤得这么快,撇得这么干净。”
说着,他又皱了下眉,“父亲,这安王府的背后也有人。”不然按照安王府之前的处事风格,绝不会动作这么迅速,简直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一头刺破了抓捕它的大网。
苏铭点点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安宁郡主?或者说,是安宁郡主背后的人?”
同为宗室,苏铭自然不会放过对安王府的调查,自然也知道安王府的现状,基本是由承三策划,承大出手,剩下的几个,就是吃白食的,可最近几次动作,却丝毫没有这两位的影子。
“不无可能。”苏子寒思索片刻,给出了结论。
苏铭点点头。
“父亲。”苏子寒垂头,“不知您打算如何处理三妹的事?”苏清桃被关入了京兆狱,虽然那里不如尚方监看管得严,但这件事关系太大,没人能在皇帝的关注下将苏清桃偷偷救出来,只能光明正大地出手。
苏铭看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苏子寒没有抬头,“毕竟事关家族颜面,总是要管的。”
苏铭似笑非笑,“这件事我会看着办,你就不用管了。”
“是。”
“对了,昨日安王府为关外捐了一万两白银,你去安排一下,我们苏家,捐十万两。”苏铭再次吩咐。
苏子寒点头,“是,那儿子这就去了。”
“去吧。”
书房的门开合,屋中再次寂静,苏铭坐在书案之后,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良久,他点了点桌面,似是自言自语,“人不能留了,问出她身后的人,然后,杀。”
苏子寒离开书房,步伐稳健,他先是叫来了管家整理出十万两白银,安排好后续事宜,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一脚踏入院门,苏子寒脸上的表情骤变,他几乎是步履匆匆走向书房,嘴里也跟着低声,“快,派人守在京兆狱,若是有人对苏清桃下手,格杀勿论。”
“是。”候在书房外的其中一个小侍应声离开,另一个小侍看着苏子寒焦急的样子,为他倒了一杯茶。
“少爷,可是情况不妙?”多竹和多福是苏子寒的心腹,不仅知道苏子寒很多私事,手里更是握着苏子寒在暗中培养的势力,自然,也敢说敢问。
苏子寒接过茶杯,牛嚼杜丹,“父亲要出手了!”
多竹一惊,“怎么会这么快?难道老爷他”
苏子寒摇摇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父亲没发现端倪。”父亲会这么快出手,不是因为他,而是有人在钓鱼,最严重的是,这个人恐怕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不然父亲绝不会如此纵容苏清桃的动作。
父亲和他不一样,他从不会监视自己的妹妹,也不会控制自己的家人,但父亲控制欲极强,这座苏府里的每个人都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所以他半点不相信父亲刚刚所说的,是才查出来的消息。
苏清桃这段时间做的事目的性太强,他都能一眼看出来,没道理父亲看不出,可父亲没有阻止,已经很说明问题,父亲试图从苏清桃那找到些线索。
可惜
苏子寒手掌用力,只听“咔咔咔”几声,茶杯碎成了粉末。
天朝,要乱了。
“多竹,告诉多福,苏清桃不死就行,她背后的人,我们也要知道”
与此同时,张府——
“父亲,你说什么?”张煜礼面目狰狞。
张大人叹了口气,“安王府捐银一万两,还捐出了许多布匹棉花等物品,谣言不攻自破,已经没用了。”
“什么?才一万两就”
“没错,就一万两。”张大人捶了下桌子,“经过前些日子,安王府上没有银子,只有御赐珍宝的事众人皆知,他们拿出一万两,已经够那些愚民称颂了。”
“该死!”张煜礼恨极,他没想到他才放出安王府大肆敛财的谣言没多久,就出了这种事。
可张煜礼不知道,即便安王府这次没有捐钱,张府散布出去的谣言也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因为早在出现的最开始,就已经被抹杀殆尽,张煜礼被他父亲被断了耳目,不清楚,张大人却是清楚的。
但张大人不敢说,因为这次对他出手的,是珍宝楼。
珍宝楼的背后是宗室,虽然不知道是哪一家,但总归不是他能惹的,说到底,他还要庆幸,庆幸安王府捐银子的事,让他得以保住了当父亲的威严。
“煜礼,最近你就不要”
“老爷!老爷!不好了,大理寺的人闯进来了!”
书房外的叫喊让张大人整个人一惊,他猛地站起,眼睛惊骇地看着窗外,“什么?!”
“张尚书涉嫌贪污,本官奉旨前来,将其捉拿归案!”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张大人惊骇地退了一步,腿脚撞上座椅,他一个不稳,便跌坐在了地上。
张煜礼惊讶,连连上去扶,也正是这一碰,才让他惊觉,自己的父亲一直在发抖,“父亲?”
他不明白父亲怎么了,可张大人却是清楚。
做了亏心事,哪能不害怕。
张大人踉跄的站起,扶着张煜礼的手就跌跌撞撞地走向一旁的博物架,张煜礼不敢吱声,亦步亦趋地跟着,而随着张大人的手扭动放在博物架上的瓷瓶,屋内,响起了一道几不可闻的“咔哒”声。
“煜礼,快,快把烛台点了。”张大人颤抖着手伸向一旁挂在墙上的画卷,张煜礼也察觉到事情紧急,连忙松开手往后面走,可还不等他迈动脚步,又是“砰”的一下。
他回头,只见张大人再次坐在了地上,而目之所及,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密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