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中网啊。
要是哪天陆忱真对荣承做了什么,那荣家自己的势力是一方,齐家,以及壮大的宣二势力两方都将能护着他全身而退。
“小妹重情重义,是好事。大姐,小妹此去多久?”沈婉青问。
沈嫆兰想了想:“齐家家大业大,最远的听说有五六天的路程,这一来一回两个月总要的,亏得一年才巡这么一次,要不然真得累死。”
沈嫆兰这次进宫本就是来看看二妹,陪她解解闷,说了会话后见她乏了,也就告退。
大姐一走,沈婉青叫来了人:“卉娘,印秋,你带着我们自己人去查一查嫣儿走了哪些地方,这些地方与荣承是否有什么联系。”
卉娘愣了下:“娘娘怀疑齐娘子与家主有生意往来?”
“不是怀疑,是肯定。”要不然嫣儿也不会说出荣承妻子她要把关这种话了,毕竟成亲之后那也是她的顶头主母了,沈婉青想了想:“再去查一查四大家族可有人如先前宣二公子那般在宣家的境况的。”
“是。娘娘查他们做什么?”印秋没理解。
“荣承这小子,青出于蓝胜于蓝啊。”沈婉青心里还是挺佩服的,如今陆忱才登基,就算要与他敌对,起码要先稳定民生民计,前两任皇帝时,大昭已经走了下坡,所以没个十来年爬坡,稳定不了。
而这十年里,荣家继续要出钱出力,也正好,荣承现在开始培养棋子,十年后能为他所用。
印秋与卉娘互望了眼,还是没明白娘娘这话背后的深意,听起来像是在夸荣家主,家主自然是聪明的,先查起来再说吧。
春日宴。
这一日的宫里格外热闹,世家大族,权贵勋爵家的姑娘公子们都齐聚宫里。
施小月与杨松也在,这一场宴会之后,他们便要离开昭城了。
礼后,沈婉青让众人随意,自己则与施小月一起去后面的花园里散步说些体己话,此一离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妾身方才见着了好几位熟识的夫人,不过她们并未认出妾身来。”施小月笑着说:“妾身也就不上前打扰了。”
“若非我头顶的凤冠,只怕她们也认不出我来。”
“娘娘总是这般体贴人,”顿了顿,施小月真诚地道:“娘娘也是妾生在这个世上最为感激的人。”不是当年娘娘那几句醍醐灌顶的话,她也走不出那样的困境。
沈婉青没记得自己以前做过能让施小月感激的事:“以前的事我都忘了,你和杨松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两天后吧。丽香最后还是听了皇上和娘娘的话,若她执意要与我和杨松走,这一路的坎坷我还真怕她受不住。”
“昭城繁华精致,塞外大多是草原与大漠,她走不了那么远。”施小月能走远是当时的她没有退路了,留在昭城只能是被无情的嘲笑和践踏,丽香有太多的退路,所以决绝也只是一时。
施小月好奇地道:“娘娘的神情看起来像是去过。”
额,一不小心露馅了,上辈子是去过的,沈婉青浅浅一笑:“在一本书上看见过,自比不得你们亲目所见。”
前面是条分岔道,就在施小月朝着阳光一些的地方走时,沈婉青拉住了她的手朝另一条路走去。
在她满眼好奇中,俩人已经走到了一处假山顶,这假山建得挺妙,上面有棵树,树叶茂盛,人站在这里显得很不起眼。
施小月不解皇后拉着她来这里做什么时,见皇后蛮有趣地瞧着下面,才发现这个地方能一览整个院子的面貌,人在哪个地方做什么都一清二楚。
她见着一条道上一位身形修长的年轻男子走过,随后发现一少女佯装从边上的树后走出来要撞上了,那位年轻公子身形颇为敏捷往后退了一步,少女跌倒在地。
那声哎哟,隔得这般远,连这里都听得到。
在随后的一盏茶时间里,不少姑娘们都以各种意外出现在那公子面前,那公子也算是给了脸面,会停顿一会,然后走开,真的走开了。
沈婉青扑哧一声笑:“这些孩子们也太没有新意了。”
施小月正看得目瞪口呆,听见这笑声:“娘娘不生气吗?在宫里的花园里这般不成体统?”
“朝气蓬勃。只是姑娘们还是太含蓄了,胆子大点才行啊,跌个倒,丢块手帕,临近了说上一两句话害羞地走了,这些哪能引起男人的注意呀。”沈婉青笑道,当然了,像那种湿身诱惑,下药这些是万万不可以的,就算成了,没有男人会打心里尊重这种女孩子,害人害己。
施小月再次看向那名年轻男子:“他不会就是荣家少主荣承吧?”她听杨松说过,这场春日宴是为这位家主准备的,当时觉得皇上与皇后对荣家主实在是厚爱有加,后来被杨松分析了遍后才明白,不过看皇后娘娘的样子,倒是打心里挺喜欢这位家主的。
“就是他,看样子,今天这场春日宴没什么结果。”
此时有几位公子带着自家姐妹过来与荣承叙旧,都是一些世家的子女。
“依妾身看来,荣家如今除了皇家,并没有与他们家世背景相当的世家,没有利益牵扯,荣家主娶与不娶似乎都无所谓。”施小月看着那明明被人包围却仍然旧独立于群体中的修长身影。
沈婉青目光一动,确实,除非荣承要用到谁,或者有谁比荣家还要厉害,那样他或许还有求娶心。
此时,一名宫人匆匆过来,躬身后:“皇后娘娘,杨松要先行宫出,让奴婢来请示娘娘,不知杨夫人是否能离开了?”
沈婉青朝着施小月道:“去吧。”
“妾身这一离开,怕是十年后才能见着皇后娘娘,望娘娘多多保重身体。”施小月离开时给沈婉青行了大礼,之后才退下。
目送着施小月离去,沈婉青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人生在世,没有几人能真正地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尽管小月看起来像是背井离乡,何尝不是另一种自在呢。
春日宴从早上到下午,而荣承也就待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连宴会也没有参加便离开。
沈婉青懒得再管他,她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