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谁做的?”沈婉青不解。
“很快就知道了。”
俩人说话时,两名暗卫从林中走出来:“家主,找到了。”
找到的刺客正是被沈婉青所杀的那人,当荣承见到这刺客竟然中的是箭,面色微疑:“怎么会被弓箭所杀?”
“家主,这弓箭只是普通打猎的箭,且从刺客姿势来看应该是被出其不意偷袭成功而死。”暗卫道。
看着躺着的刺客,沈婉青的右手下意识地抖动起来,忙手左手捂住,道:“是我杀的。”
在场的人讶异地看着她。
下一刻,沈婉青跑到树后猛地吐起来,这一路她一直忍着,现在再见到被杀的刺客,想到那时的场景,再次吐起来。
看着全身都在颤抖的沈婉青,想到他见到她时那苍白的面色,荣承完全没想到她遇到了这样的事,卉娘在她身边,陆忱也派了小南放在她身边护着,竟然还护不了她。
“家主,这刺客惯用的是左手,肩颈两边的紧实度不同,左腿比右腿要长一些,从腰椎的弯曲来看,只有王家的侍卫才如此。”暗卫道,每家练的功夫不同,练武之人的身体藏着的秘密就能看出是哪派功夫。
沈婉青此时已经好受了些:“王家?王家为何要杀我与陆忱?”方才王家舅母还叮嘱她要给陆忱吹耳旁风,让他有争世子之心。
此时,又有几名暗卫过来,将发现前面的刺客的事禀报。
“都处理了。”荣承挥退了他们后对着沈婉青道:“走吧。”
“你还没回答我,王家为何要杀我与陆忱?”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很会猜吗?”
沈婉青被噎了下,想到方才荣承无比肯定地说不是宣家做的:“你肯定知道。”
“知道为何要告诉你?”
好欠扁的样子啊,沈婉青还真被气到了,冷着脸不说话。
很快,俩人走到了方才和沈嫣儿见面的地方,看着她脸上疲惫的样子,荣承道:“你又何必非得知道得那般清楚?越是清楚,越是危险。”
“我不清楚就不危险了?我方才遇到的事难道是过家家啊,我,我还杀了人。”说起这事,沈婉青的手又不自觉地抖起来,这模样一看就是有心理创伤了。
尽管她已经是个成熟的成年人,但这与她从小到大的教育实在太违背,心里有点扛不住。
看着她苍白的面脸,荣承想了想:“说得也是,陆忱保护不了你,你只能靠你自己。”
“他能保护我,但我不想被他保护,我又不是废物。”
“他要能保护你,怎么数次让你遇险?”
“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都是人,又不是神,陆忱才多大,能有现在这样的成就,在她心里已经非常厉害了,沈婉青道:“我若什么事都只想着靠着他,他得多累。”
爱和护都是双向奔赴的,岂可把一个人遇到的危险,或是悲惨怪在另一个人头上。
夫妻之间,最为忌讳的就是把很多事都怨在对方头上。
荣承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从小到大,他身边只有几位年长的老妈子,并没什么女子,后来去了陆家,只看到陆家的女人有事没事都会怪在她们的丈夫身上,特别是那梁氏。
接手了万木春后,里面的女子和男子嬉笑时,也是如此。
荣承道:“王家不杀陆忱,就没法嫁祸宣家,嫁祸了宣家,陆忱察觉到他和你危险,为了自保,不得不被逼着去争夺世子之位,而这件事,皇帝也很快会知道。皇帝早已怀疑陆忱与荣家有所牵连,如今见陆忱本是不愿参与世子之争,被逼得不得不参与,自然也划清了与荣家的关系。”
沈婉青讶异地看着他,所以王家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陆忱去争世子之位?
“王家要杀陆忱是假,但要杀你却是真。”荣承想到方才被沈婉青所杀的那名刺客。
“为何要杀我是真?”
“我送你回去。”这问题荣承不想回答,他相信她很快会知道,就是不知道她到时会如何选择。
皇帐。
皇帝一边看着折子一边听着羽林军传来的消息。
身边的皇后听完拧眉:“偃之又被刺杀?这些人当围场是他们家开的?这又是哪家干出的蠢事?”
羽林军禀道:“禀皇后娘娘,不是王家,便是宣家,如今公孙尚书已经明着拥端王府大公子为世子,宣家自然不会同意,可眼下这情形,对大公子极为有利。”
“佑深这孩子真是糊涂,他若有点脑子,也不会惹出青楼女子这事来,让自己陷入两难之地。”皇后此时心里倒是偏向偃之这个大侄子,毕竟太子器重,且数次说过对他忠心耿耿,以后若要对付六皇子,那孩子是极大的助力,但她不好在皇帝面前表现出来。
皇帝淡淡瞅了皇后一眼,半个身子靠在明黄的引枕上没说话。
此时,又一名羽林军进来禀道:“皇上,刺客已经查明,是王家培养的死士。”
“王家的?怎么会是王家的?”皇后惊讶。
皇帝意味深长地开口:“这王家,当初为了巩固地位牺牲了这个大外甥,如今为了巩固地位,又想利用这个大外甥。”
“皇上,您这话什么意思?”皇后娘娘还是不解。
“偃之对世子之位没什么野心,自个买了宅子,甚至还把养父母一家都接了过来。如今端王妃一死,王家与世子又不亲厚,这会宣家又在拉拢世子,他们一旦与端王府交恶,世家的地位就危了,偃之若能坐上世子之位,对他们百利而无一害。”
“原来这样。”皇后冷笑一声:“王家主好算谋啊。”
“皇上,这事该如何处理?”羽林军问。
“你们只需盯紧荣家,其余的事,就让他们自个折腾去。”皇帝冷淡地道。
“是。”
皇后挥退了帐子里的人,这才道:“上次那荣六爷在时,皇上以关怀之名让御医给荣六爷诊了脉,御医说过这荣六爷最多只能再活五年,说不定三年便死了。皇上也不必太过紧张。”
“不可不防啊。”这宣王两家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唯有这荣家,皇帝觉得这叔侄两人都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