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开业,原本以为今天的客人不会太多,谁料从早上开门到中午,客人陆陆续续进来,这些人大部分不是来吃饭的,而是直接去了后面小院子里的茅厕。
“这个画着小小短褐壮汉的门口就是男厕了,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坑,用木板隔成了五间,第一间里上面是个冲水的,那麻绳一拉,冲出水来,整条坑都冲得干干净净。昨天我婆娘说,那边隔墙后还有个女厕。”
“真新奇啊。”
“早上我朋友带我来看,我看完也带你们来开开眼界。”
罗锋和沈婉青在楼上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进去,又一个一个提着裤子出来,一副满意的样子。
罗锋直乐:“东家,这算不算宾客如云啊?”
沈婉青哭笑不得,幸好昨晚他们没在楼上用,楼上的都是马桶和小便池,实在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茅厕使用寿命有限,他们这样用法估计很快就要损坏了。”这成本还是挺大的,低声吩咐了几句。
“是。”
很快,罗锋拎了十几小袋厨师做的糕点送到了院子里。
“几位大爷大哥,这茅厕不结实,你们这么多次数地关照它,它受不住大家的热情呀。”罗锋笑得既是豪爽又是亲切:“这是咱们酒楼大厨做的糕点,你们尝尝,以后多多来光顾咱们酒楼的生意呀。”
一边说着,一边推着几人往外走。
上个茅厕还有糕点送,大家都很高兴,这酒楼的人是真好啊。
沈婉青走到另一边凭栏,看着远去的这些人,再度认真思考起自己搞个修缮大队的可能性,除了茅厕,酒楼的样子也让很多人喜欢,更别说荣安郡主,清平郡主都邀请她去修缮,说到清平郡主,上回在马车里这般说起后,倒是没再提起了。
这种事,她要真有需要,应该会差人来叫她。
正当沈婉青如此想着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酒楼,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她一起玩酷跑的宣二公子,后面跟着的几名随侍跟他一样大摇大摆,要当看不见也难。
“听说你们酒楼既修得好看,菜也好吃,茅厕也叫人上得舒服?”宣二公子负手在身后,仰着头一副高傲欠扁的模样。
正下楼偷看着这边的沈婉青:“”说真的,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把茅厕和菜说在一块的人。
罗锋自然认得宣二公子,想当年,他在死亡谷前可是狠狠揍过这个人的,哈腰上笑脸:“那公子是吃饭呢,还是上茅厕呢?”
“你是这里的掌柜?”
“是。”
“这酒楼是那个叫陆忱的?”
“是。”
“把他叫出来。”
“酒楼里的一切事都是小的管着,我们东家不在这里。”罗锋瞬间觉得那次揍得轻了。
不在?挺好的,他也不想见,尤其是陆忱那个娘子,想起来就晦气,宣二公子继续傲慢地道:“那行,把你们铺子里最好的菜都上来,小爷我今天尝尝。你们先上菜,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不好说是来看茅厕的。
看着宣二公子朝着茅厕去的背景,罗锋在心里呵呵两声。
沈婉青走过来,道:“看来不是来找茬的。”
“东家,您就放心吧,有我在,没人找得起茬来。”谁敢找碴,揍一顿。
“我先去铺药看看。”沈婉青不想在此时跟这宣二公子碰上面,虽说上回被世子当着面训过答应不再玩酷跑了,还是小心为上。
“送东家。”
整个下午,沈婉青都在药铺里画着修缮图,还有未来的蓝图。
如今她的药铺已经开始盈利,酒楼目前看来反应都不错,随着陆忱一步步走高,她的交际范围会变广,而且朋友圈也会是万夫人这些官夫人,甚至是像宣王齐穆四大世家的夫人和娘子。
“要这样的话,那我的仪态礼仪是不是得学一学?”沈婉青坐在小天井上,看着屋顶瓦片上冒出的草儿想事,专业演员演古代剧前都要封闭练习仪态好几个月,强悍点的,演一部剧就学会一个技能,她在这里过日子,不管是生意还是生活,都得当大事业来做。
而仪态礼仪是她挺欠缺的,或许别人觉得她应对得体,可真遇到贵族那些人家,还是被低看的。
家世出身改变不了,别的都能改变。
正这么想着时,喜乐进来:“东家,有位杨娘子说来找您。”
话音刚落,施小月已经走了进来:“嫂了。”才喊完,眼眶湿了。
喜乐躬身退出。
“小月?快坐。”沈婉青迎过去拉着她坐下:“怎么了?”
“昨天是小宝的满月宴,杨松都没跟我说,所以我才没来的。”施小月哽咽着。
“这有什么呀,不是大事。”昨个镖局的人来了,杨松也在,确实没见着施小月,沈婉青倒是没想别的,她忙得也没问,估摸着有事。
“杨松他,他已经不理我好几天了。”
“吵架了?”
施小月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过就是让他主动去跟王爷和王妃请安,他死活不肯去,也不愿接受世子的相邀,他现在是端王府的大公子,宁可天天跟镖局里的人混在一起被人诟病,也不愿做他的大公子。”
还是这个问题啊,沈婉青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小月,杨松从小就在镖局长大,他习惯了不受约束。”
“那他也要为我着想啊,我嫁给了他,天天这般辛苦为的是谁?昨天小宝这样的喜事,他也不跟我说,他怎么能这样?”连万大人,万夫人,郡主世子也来了,更气人的是,郡主世子他们坐在二楼,他却宁可坐一楼和镖师们一起闹,施小月听到别人说这些话时,心里就堵着一口气。
“这确实是他不对,你们是夫妻,该知会一声的。”
“嫂子,你和忱哥说说他吧,我只要一开口,他就一脸的不耐烦,如今晚上回来,都睡厢房。”
“小月,我和阿忱虽能劝一劝杨松,他与端王府的事,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一个人厌恶一件事,不管再怎么劝,也很难听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