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回来了。”小虎子高兴地跑过去,“我就知道三婶肯定给我买了烤鸭。”
“那你要不要谢谢三婶?”
小虎子后退一步,双手合抱一揖:“谢谢三婶。”
沈婉青乐了,这书不是白读的:“拿去。”
“三嫂。”一旁的周定安亦朝着沈婉青一揖。
沈婉青笑着点点头:“定安,你长高了不少。”一个月没有见,虎儿也长高了点,模样还是老样子,眼前的少年变化却极大,去年还是削瘦的脸型,这回不知是不是长开的原因,下巴又收了不少,脸颊则宽了些,好看还是挺好看的,和去年的好看差了很大一截。
人长大,骨型也会变吗?
还有这莫名其妙的疏离感,他们的关系,比起这屋里人可是更多了层过命的交情呀。
“你这小子长得也够快的。”陆大哥和陆二哥也到了家。
陆二哥比了比周定安的身高:“和我就差半个头了,过年说不定就有这么高。”
“爹,二叔,三叔,姑姑。”小虎子开心地喊。
沈婉青转身,见陆忱和陆丽香回来。
“小虎。”见到侄子,陆丽香跑过去抱起他转圈圈:“想死姑姑了。”
“那你晚上别和我抢烤鸭。”小虎子大声道。
“有烤鸭?”圈圈瞬间停下,即刻放下人儿,陆丽香跑进了灶房。
“不许偷吃。”小虎子赶紧追进去。
很快,祝氏的骂声传来:“都多大的人了,还偷吃?陆丽香,你要是能早点订下亲事,烤鸭随你吃。”
“姑姑不会没人要吧?”小虎子这话刚说完,惨叫声就响起。
这一顿晚饭吃得格外热闹。
小虎子时常讲一些书院里的趣事:“我还交了许多的朋友,大家玩得可好了。不像小表叔,连个朋友也没有。”
一家人看向周定安。
“定安,读书虽然重要,朋友也重要啊。”陆老爹有些担心这个外甥的性子,十四岁的少年郎实在太安静了:“该出去玩会就出去玩会,没银子了问你姨母要。”
“哪来这么多银子给他花?”祝氏扒了口饭:“他现在就该读书,不考取功名,周家根本不会认他,她娘还是个外室,入不了周氏族谱。”
周定安握着筷子的手猛的紧握成拳。
“好端端地提这事干嘛。”这个老婆子,明明心里关心得很,嘴上偏说得这么叫人难过,陆老爹在心里叹了口气。
陆忱放下碗筷:“明年,定安会参加童试。”
一家人惊讶地看着他。
陆大哥和陆二哥互望了眼,他们也是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参试的。
“我也要参加。”小虎子大声说。
“好。”陆忱点点头。
一家人又望向小虎儿。
秦氏心里高兴,和同样高兴的丈夫互望了眼。
“你凑个什么热闹?多花银子,等过个几年再说。”祝氏对着孙子道。
“阿奶说了不算,三叔说了算。”小虎子愉快地吃着烤鸭,家里的大事都是三叔做主的。
陆大哥问陆二哥:“二弟,明年,你还参加吗?”
“当然参加。”陆二哥挺起胸膛,大哥考了十四年,他还有三年才满十四年。
梁氏对着丈夫低声道:“你给我争气点。”
祝氏看着这一群后辈,气得肝疼,一家人辛苦赚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了科考上,争气还好,偏都不是争气的主,老三是考上了,也不知道未来如何。
现在也就指望在定安和小虎子身上了。
她这劳碌命,真是苦。
“二哥,要是明年定安和虎子都考上了,你还没中,那真是丢大脸了。”陆丽安毫不客气地说。
“你个乌鸦嘴,就不能盼着点二哥好的?”陆二哥白了亲妹妹一眼。
沈婉青心里也实在敬佩两位兄长能如此坚持,一般人完全做不到。
大昭朝的童生试,院试都是一年一考,乡试也就是解试为三年一考,而陆忱的时机恰好在三点一线上。
饭后,沈婉青给自己泡了杯有助于睡眠的茶,睡得好,身体才倍俸,正拿着茶要回屋里时,陆丽香把她拉了过去。
“三嫂,上次三哥说施小月和他一个兄弟走的亲近,这兄弟不会就是杨松吧?”陆丽香轻声问。
“怎么突然这么问?”
“我看见杨松和施小月的兄长在一起喝酒。他们两个人,八竿子都打不着,怎么会在一起喝酒呢?”
和对方的兄弟都在走动了,沈婉青有预感,这施小月大半是得手了:“就是杨松。”
陆丽香一脸惊讶:“她不会得不到我三哥,干脆找个长得像的吧?不可能,她这般势利的人,看不上杨松大哥的。三哥?”
走过来的陆忱是听到了小妹的这些话,没有多说什么,只问:“你最近在靖王府如何?”
“老样子呗,清平郡主很喜欢我的绣法。”陆丽香得意地道。
陆忱点点头:“小妹,你要记住,你是因什么而在靖王府的,又因为什么而得到了清平郡主的喜欢,只有不忘本分,才能走得更远。”
“知道了,三哥。”想到自己先前在伯爵府,明明是去学绣法的,结果忘了自己的身份,看着伯爵府的姑娘们,还有婢女们穿着打扮那般的靓丽,她也迷了眼,最终比赛没得好的名次不说,还被人看不起,陆丽香就脸红。
看着小姑子进了里层,沈婉青笑说:“有你这样的兄长在,丽香怎么也走不了弯路。”
“我顾不了她一世,最后还是要靠她自己的。”陆忱拉起妻子的手进屋。
看着相拉的双手,沈婉青嘴角轻扬,虽说没啥子约会,逛街的机会,现在这样也很有恋爱的感觉呀:“杨松的事,你要管吗?”
“该说的已经说了,其余的,看他自己吧。”陆忱担心自己管的太多,和杨松的兄弟情反倒是淡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药铺的生意也渐渐淡了下来。
沈婉青在铺子里总能听到宣家和王家又如何了,商战打得不可开交。
“听说昨个,端王府世子又和宣家的二公子打起来了,就因为那二公子说了王家几句。”桂伯边翻着账本边说。
“这回谁受伤了?”罗锋一脸好奇。
“不清楚,听得乏了,酒楼,茶楼都是这三家的事。”桂伯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