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令史说出自己要先拿邪祟心脏开刀之后,令史赶忙告诉大巫邪祟心脏的位置,
心位于胸腔偏左,膈膜之上,肺之下,圆而下尖,形如莲蕊,外有心包卫护。
可奇怪的是大巫得知位置以后并没有立刻动手,转而吩咐令史先去寻找白草,蓍草。
蓍草是上古时期所用的占卜道具,巫族多用此物来占卜吉凶,一直流传至今,白草用来编织牲畜以此来代替六畜祭祀鬼神,两者结合在巫族手里便有了沟通鬼神的能力,也是巫族施展法术的重要道具。
毕竟是要对邪祟心脏下手,这就好比用枪指着暴徒的脑门一样,谁知道邪祟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反击之事,虽说青天白日之下,邪祟动弹不得,但大巫不敢赌那个万一,保险起见,大巫觉得有必要给自己加上保护措施,用白草,蓍草编织一个替命娃娃,关键时刻可以代替自己承受邪祟伤害,除此之外大巫还会编织一个阴阳娃娃,此娃娃是用来召唤鬼魂的载体,用以沟通鬼神,召唤亡灵询问事情之类,但在他们这些精通巫术的高手手中,阴阳娃娃也可以用来驱使鬼神为自己所用,这是大巫为自己准备的第二道保险,若那邪祟真出现狗急跳墙的举动,他可靠此法反制一波。
白蒿草,蓍草,都是乡野常见的野草,尤其在夏季北方地区,随处可见,就这旁院之内都有不少,只是需要有经验的人慧眼识珠,不熟识草木之人无从在成片的杂草丛中找出这两种草木,可在熟识草木之人眼中,这两种草木就如同暗夜里的金龟子一样明显,令史这行当平日三教九流啥样人都会接触,所学颇杂对于这两种冷门的巫族祭祀专用草木恰巧有所了解,若换作其他人还真不一定能给大巫找出来,从这里就能看出来巫族已经日暮西山了,上古时期家家户户祭祀所用的蓍草,已经沦落到现在百姓无人识的地步。
大巫也担心令史不认识这两种草木,刚要开口形容一番两种草木特征,却见那令史让他稍后片刻,惊诧之余,大巫也没有开口多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对方让他稍后说明对方肯定有自己的办法,他混到巫族大巫的位置,凭借的就是他不爱多管闲事这优点。
没过多久令史就从旁院中摘来两株青草让大巫确认,双目失明有些事情就变得麻烦起来,以往只需一眼就能辨认的东西,现在还需拿在手中好好感触一番,确认令史所寻无错,大巫开始让令史帮他采集足够多的白草、蓍草,多多益善,上不封顶,只要旁院中能找到的都给他采集过来。
令史能猜到大巫要用这两种草施展巫术,不敢多问,瓮声瓮气答应了一声,令史默默走旁院草丛里,做一个辛勤的园丁,一旦陷入黑暗之中,周围没有参照物,时间变得就格外飘忽,双目失明的大巫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心中始终揣测不安,黑暗让他觉得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没过多久大巫便不耐烦的将令史喊了回来一问时间,才过了一刻钟,不过大巫早已受够这种在黑暗里漫无边际等待的感觉,
便开口让令史将采集的,白草,蓍草送过来,入手掂量了一下,大巫觉得差不多,直接开始整活。
只见大巫双手上下翻飞,绿色的杂草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令史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像是绝世的剑客凌空飞渡,一瞬间斩出万道剑芒,抑或是宫中技艺高超的秀女一双灵活的巧手可以做到蝴蝶穿花般好看,他采集来的白草与蓍草按照一定比例飞快的减少,宛如女娲造人般在大巫手中重新组合成新的生命,短短几分钟时间一只翠绿色人偶娃娃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令史眼前,只见大巫双手不停歇,手指灵活如蛇,起起落落之际,又一只娃娃跃然眼前,做好两个娃娃大巫脸上露出满满成就感,这些年虽然一直养尊处优,但他之前的手艺却没有忘记,那还记得那时正是因为他编娃娃比较快,才被上一任大巫看重培养的,转眼一晃,几十年过去,触景感怀大巫唏嘘不已,另一边刚刚编制完娃娃的双手也没闲着,在令史目瞪口呆中,大巫从自己怀里掏出各种物件,乱七八糟的东西令史都叫不出名字,唯二认识的就只有毛笔与朱砂,他很好奇大巫怎么能装下这么多东西,震惊之际,大巫让他帮忙研磨朱砂,令史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上前帮忙。
待朱砂研磨好之后,大巫咬破手指,滴上几滴鲜血,为朱砂附灵,随后用毛笔字在一个草人上写下自己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另一个草人上写上邪祟的生辰八字与姓名,随后大巫又叫令史刺破邪祟心脏取了几滴心头血,滴在写有邪祟生辰八字的草人之上,接着便是令人看不到的巫族祭祀,令史在旁看的津津有味不明觉厉。
大巫充满原始味道的舞蹈,以及是不是从袖口里面倾斜出来的火焰,都让令史感到十分的新奇。
祭祀结束,大巫沟通鬼神完毕,邪祟的巫术娃娃已经与邪祟破碎的灵魂建立连通,
他随时可以通过巫术娃娃来限制邪祟活动,另一个写有自己生辰八字的娃娃被大巫揣入怀中,这个娃娃现在就等于他的第二条命,他受到的所有伤害都会反馈到巫术娃娃之上,直至娃娃毁灭,
将两只娃娃放在一旁,大巫将满床板的家伙事儿重新收起来,摸手中尖刀,直接刺入邪祟心脏,在邪祟心脏被划开的刹那,好像一个来自地狱深处的凄惨叫声,隐隐在耳畔响起,紧接着邪祟破裂的心脏里面,升腾起一阵黑烟,这黑烟不似殃煞那般,只是一团凝而不散的黑气,它仿佛是有生命一般,在半空中妖娆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