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位士兵听到他笑,也转头望向宋云南,好奇的问道:“梁队,那姑娘是谁呀,长得还挺可爱。”
梁杰收起笑容,板着脸拿起手中的对讲机轻轻敲了一下士兵的头盔,回答说:“问什么问,站好你的岗,明天我就归队了,你们几个都给我安稳一些,要是哪一天让我看到你们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别怪我下手太狠啊。”
其他几位士兵连连保证绝对坚守岗位,忠于职守。
梁杰和几人笑闹了几句,又看向远处的宋雨楠,自言自语道:&34;可爱吗?嗯,还好吧,不过。。。&34;
他想到某人跟他对打时输掉比赛后,被自己压-制在垫子上起不来,一脸倔强不服输的模样,也觉得挺可爱的。
宋云南在路上一边走一边叹气,她其实已经有点后悔来找梁队长了,毕竟他们之间并不算熟,只见过两次面而已,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还有刚刚的枪声,又一次提醒了她外面有丧尸的存在,在这里其实也不算安全,毕竟c市的避难所不就在爆发后一个多星期就没了吗,谁又能保证这里能够长久地坚持下去?
回到宿舍后,宋云南整个人都显得无精打采、心事重重。
爸妈都看出她心情不是很好,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宋云南看到妈妈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总不能说是担心避难所可能在某一天会沦-陷吧,说出来也只是平白让他们恐慌。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物资的储备,他们一家四口太需要食物了。
第二天正好赶上发放物资的日子,宋云南就和妈妈一早就去领取未来三天的物资,惊讶地发现排队的人群已经延伸-出了足足两三百米远,一直排到了图书馆外面。
她才知道学校宿舍住了这么多人,那整个避难所又会容纳了多少人啊,往后物资肯定会越来越匮乏,她想她要去派-出所再看了任务栏了。
排队人很多,但是效果也快,半小时就轮到了宋云南他们,她把四张居住卡递给工作人员,他们在电脑上核实后,拿出四斤大米,一斤猪肉,四个馒头,两根黄瓜,一棵包菜,一小袋土豆和胡萝卜,装在塑料袋里,递给宋云南。
宋云南说不出的失望,这点分量够四人吃上三天吗?她想跟工作人员理论,可是看到后面领物资的人也是领一家四口的粮食,跟她手上的也差不多,她只好默默地提起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离开了队伍。
宋云南心情沉重无比,很是沮丧,大家领取到的物资都差不多,虽然zf现在还能够发放粮食,说不定哪天发不出粮食了可怎么办。
更何况,四区和五区本来就存在一些不稳定的因素,避难所这么多人,说不定哪一天民众不满就会引发暴-乱。
想到这些让宋云南感到非常不安。
又过去了一周,四斤的大米变成了三斤,而肉类更是只有一小块,更加坚定了宋云南赚取积分来换取物资的决心。
宋云南吃了点早饭正要去派出-所,却听到妈妈喊道:“小南,你先过来一下,我和你爸有些事情想要告诉你。”
宋云南停下脚步,她听出妈妈的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沉重,心中莫名开始有点的不安。
只见妈妈拉过两张椅子,小心翼翼地扶着爸爸坐下,然后向她招手示意过去坐。
宋云南看这架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有点紧张,坐下后看到爸爸脸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眼眶微微发红,妈妈也一样。
妈妈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病历本,轻轻递到宋云南面前。
宋云南接过后看到上面写着“宋国桦”的名字,心里不禁一紧,这是爸爸的病历本?
宋云南疑惑的看了爸爸一眼,然后翻开病历本,里面夹着好几张检验单子,视力检查,色觉检查,ct,抽血化验单等等,日期从去年开始一直延续到最近的一个多月前,也就是病毒爆发之前。
宋云南手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眉毛紧紧的皱起来,她仔细端详着这些检验结果,又翻看医生最后的诊断,结果竟然和宋云南一样。
宋云南心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她原本以为这种疾病只会在青少年时期发病,但眼前的事实却让她难以接受,她爸爸都已经四十五岁了!
为什么会这样,宋云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紧紧地攥着病历本,望向自己的爸妈,声音夹杂着一丝来不及掩饰的颤-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爸爸,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他的爸爸也要和以前的自己一样,会一辈子都看不见吗,可是他明明看起来好好的呀!
宋爸爸的眼眶更红了,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大概是去年4月份的时候,有天晚上我下班回家,走在路上时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但过了几分钟,视力又恢复了正常,当时我觉得可能只是工作太累了,没有太在意。之后发病的时间越来越频繁,去医院做了检查,才发现是眼睛出了问题。”
说完宋爸爸拉起宋云南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别担心,白天能看见,只有晚上才会看不清,也许哪一天我也会像你一样,突然间就康复了呢?”
“不行,你跟我不一样,我们马上去医院,去找傅医生,看看他怎么说。”
宋云南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关于这个病,她简直太熟悉了,根本就没有有效的药物可以治疗,可是她不能慌,如果爸爸要是看不见了,这个家能依靠的只有她了。
宋妈妈擦掉眼角的泪水,声音略微沙哑的说道:“已经看过了,前几天傅医生送我们来到三区的时候,我们就把片子拿给他看了,他也说目前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法,只能通过服用复合维生素来减缓眼部病变的速度。不过,他说有一种能够治疗这种遗传病的药物已经进入到临床试验的第三阶段,可是参与实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不幸死于病毒爆发后的实验楼里。”
宋爸爸也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病就这样,都是命,这一个月以来我也看开了,与那些死在丧尸手中的人相比,我算是比较幸运的了,至少还能在完全失明之前再次见到我们小南。”
听到这里,宋云南用力地摇了摇头,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这怎么算幸运呢,没有人比她更了解瞎子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要是看不见了在这个世界是很难活下去。
毕竟,她自己就死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