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就猜到是他母后所为,可真得到这个答案,太子心中依旧失望无比。
太子看向梁公公,眼神凶狠冰冷:“你……还要嘴硬下去吗?!”
梁公公低着头,不说话。
太子冷冷道:“好!顾全,去梁公公的老家,将她妹妹杀了。对了,你去净身房,让他们将梁公公的子孙根拿出来喂狗!”
太监进宫时净身,大多心有遗憾。他们会想办法,把剜下来的子孙根用酒泡起来,存在净身房那边。
有朝一日,等他们寿数尽了,便托人将子孙根一起埋进棺材里,算是以完整的身子去见老祖宗,也希望下一世能当个全人。
梁公公听了太子的话,显得很惶恐:“殿下……殿下饶命啊!是……是季善公公让奴才这么干的,奴才不敢不从!”
太子拂袖:“带季善!”
季善很快被带来。
太子一番审问之后,愤怒地让人将季善等人全部杖毙了。
只是,太子到底仁慈,了却了梁公公和季善的心愿,让他们的家人将他们的尸身和子孙根一起带出去安葬了。
淑贵妃忙得头晕脑胀,听说小十六差点出事,她匆匆赶了过来。
淑贵妃看到薛景睿怀里昏睡着的小十六,心疼不已。
淑贵妃接过小十六,紧紧搂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
她后怕!
若不是薛景睿多了个心眼,盯紧了小十六,只怕此时小十六已经没有命在了。
太子很是羞愧,他沉默了片刻,说:“孤现在去见母后。”
凤仪宫,皇后等不来季善,心中不由得忐忑。
总不会又出了岔子?
皇后来回踱步,终于听到了脚步声。她快步来到大殿门口,却看见进来的人是太子。
太子冷若冰霜,眼神里的幽怨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太子没有行礼,径直问:“您为何一定要小十六的命?!”
皇后知道事情败露,不再隐瞒,回答道:“本宫要为你扫除所有隐患。”
太子矗立,失望地说:“母后,儿臣最大的隐患是您。”
紧接着,太子冷声道:“从今以后,母后就在宫中静养吧。儿臣会将宫里的事交给康氏打理。”
皇后深呼吸,说道:“皇儿,康氏身子不便打理后宫。你不如将你微月表妹纳了,哪怕给她个侧妃之位也好。”
太子摆手:“不必了,儿臣会让淑母妃帮忙。母后一人,已经够让儿臣头疼了。儿臣不想皇宫里再添一个姓潘的女子。”
皇后一顿,心痛地看着太子,颤声问:“皇儿,你居然厌恶母后?皇儿,小十六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吗?比母后还重要?!”
太子低头,过了片刻,说道:“儿臣虽不得父皇喜爱,但在儿臣成长的过程中,他还是会过问儿臣的功课与生活。小十六呢?他自幼就失去了父皇的关切。俗话说,长兄如父,儿臣不该照顾幼弟吗?!”
皇后气恼地质问:“你照顾他,也不需要那么亲近吧?!你打的什么主意?莫非,你想传位给小十六?!”
太子气血上涌,只觉得脑袋嗡嗡响:“原来母后是怕这个!您倒提醒了儿臣。儿臣若生不出皇嗣,将来传位给小十六有何不可?!他还小,像是一张白纸,儿臣可以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导。假以时日,儿臣定能将他培养成一个合格的的储君!”
皇后上前两步,抡起胳膊,啪啪给了太子两个耳光。
太子白皙的两颊上,顿时出现了两个巴掌印!
太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后。
皇后眼睛猩红:“逆子!好不容易得来的龙位,岂能拱手让人?!”
太子眼里带泪:“谁又能长生不老?谁能永坐龙椅?最初统一九州的始皇帝,皇位可还在?早就易了多少次手了!再说,冬菱原本可以给儿臣生个孩子,一切不都被你亲手断送了吗?”
皇后心口一阵绞痛。
太子扭头出了凤仪宫,吩咐侍卫:“母后身子不适,不要让人进出凤仪宫。”
说完,太子回了太极殿。
不少大臣、宫人看到了太子脸上的巴掌印。
敢打太子的,只有凤仪宫那位了。
人们不由得悄悄用眼神传递消息,看来,皇后与太子的不和越发严重了。
太子对外宣称,皇后因为伤心过度,凤体欠安,病倒了。
接下来的丧仪,皇后都没有露面。
皇上驾崩后的第三日,太子在皇上灵柩前登基为帝。
太子尊皇后为太后,封康氏为皇后。
先皇的国丧极尽哀荣。
先帝的陵墓早就已经造好,就在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山里。除了为帝后以及嫔妃们预留的地宫以外,陵墓上建了一处行宫,好方便皇子皇孙们前来祭拜。
先帝的棺木被放进了地宫安葬。
忙碌了许久的王公大臣们终于可以歇一口气了。
太后如今挪到了慈安宫。
新帝前去拜见太后。
太后坐在上首,看到太子的蟒袍换成了明黄的龙袍,太后原本懒洋洋的神情顿时消失,眼里有了光亮。
太后唤道:“皇帝,你总算肯来见哀家了。”
太子行礼,表情麻木地说:“母后,自从大局已定,您筹谋了许多事。但是,无论哪一件事,你伤的都是儿臣。母后啊,儿臣怕了,您挪一挪地方,出宫静养吧。”
太后惊讶地问:“皇帝,你刚登基,想让哀家去哪里?!你不怕天下人骂你不孝?!”
太子语气中听不出什么情绪:“母后一定很想念父皇?您去京郊行宫陪一陪他吧。”
太后柳眉倒竖:“皇帝,你要让哀家去为先帝守墓?!”
太子摇头:“哪里是儿臣让您去?明明是您对父皇情深,执意要去为父皇守墓。儿臣不舍,百般劝阻,您都不听,儿臣这才不得不让您前去。”
太后慌张:“哀家不去!哀家痛恨你父皇那个负心汉!哀家不去!”
太子起身,整理了整理衣袖:“母后,儿臣今日来,是告知您的,并非与您商量。明日一早,您就离宫吧!”
说完,太子走出了慈安宫。
康氏就站在慈安宫门口等着太子,见了他,康氏不安地问:“臣妾还是去给母后请个安吧?不然,母后岂不怪罪臣妾?”
话虽这样说,康氏的身子因为害怕而颤抖。
康氏记不起来一些事了,但她对太后的恐惧,已经印在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