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身衣裳更衬得林婉棠身姿窈窕,面容娇美。
薛景睿收拾停当,过来寻林婉棠的时候,简直被林婉棠迷得移不开眼睛。
林婉棠抿唇轻笑:“怎么?不认识我啦?”
薛景睿回过神来,咳嗽两声来掩饰方才的陶醉,仰头道:“哪儿能?你这一身还行吧。可以出发了吗?”
林婉棠知道薛景睿是嘴硬而已,也不与他计较,上下打量起他来。
薛景睿是天生的衣裳架子,衣服又是林婉棠提前挑好的,自然英武不凡。
林婉棠想了想,找出自己新绣的吉祥云纹香囊给薛景睿挂在腰间,然后,林婉棠挽着薛景睿的胳膊说:“这下好了,可以出发了。”
两人上了马车,来到柔嘉长公主在杭州新置办的府邸。
府邸背山面水,风景绝佳,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初冬的时节,偌大的园子里种着不少奇花异草,已经有不少宾客来到了这里。
薛景睿和林婉棠上前给柔嘉长公主行礼。
柔嘉长公主眼前一亮,笑道:“真是珠联璧合的一对佳人,实在养眼。”
薛景睿和林婉棠相视一笑。
柔嘉长公主牵起林婉棠的手,娇滴滴地问:“你吃什么了?怎么越发光彩照人了?”
林婉棠忙连连说“过奖”。
柔嘉长公主瞟了薛景睿一眼,打趣道:“睿郎真会养人,将这小娇娘养得水润水润的。”
薛景睿被柔嘉长公主的打趣弄得红了脸,他起身去了男宾那边。
柔嘉长公主低声对林婉棠说道:“听闻睿郎为你筹办的生辰宴很是浪漫,孤听了都有些羡慕。”
林婉棠害羞地低垂着睫毛,柔嘉长公主掩嘴笑了起来。
柔嘉长公主带着林婉棠认识了几个贵夫人以后,就忙着与其他宾客寒暄去了。
林婉棠找座位坐下,与一旁的贵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半懂不懂地听着她们用吴侬软语聊天。
突然,林婉棠注意到角落里坐着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夫人,她衣着素净,头上只插了一支玉簪,面容憔悴,眼神似乎在看着众人,却又似乎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杭州知府的夫人骆氏见林婉棠望了过去,压低声音说:“那是学政纪大人的夫人,自从她的小儿子死于火灾之后,纪夫人就一直没有缓过来,直到如今都郁郁寡欢。”
林婉棠心里一惊,纪夫人的小儿子?
旁边的一个贵夫人惋惜道:“唉,说起来我当年还见过纪小公子,纪小公子生得很好看,又很是聪慧,他年纪轻轻去了,让纪夫人怎么受得了?”
骆氏用帕子按了按眼角:“谁说不是呢?听说纪小公子是状元之资,可怜天妒英才呀。”
众女眷很快又聊起了其他的话题,林婉棠却时不时地偷看纪夫人一眼。
难道这么多年,娄星辰都没有悄悄和家里通消息吗?
林婉棠朝着纪夫人走了过去,微微行了个福礼。
纪夫人愣了一下,大概是因为她面容愁苦,很少有人会主动和她打招呼吧。她也很自觉地很少参加宴饮,免得惹人不痛快。
这次柔嘉长公主派人送来请帖,她不好推脱,便只能前来了,她特意躲在角落里,就是不想搅了他人宴饮的雅兴。
纪夫人起身问道:“请问您是谁家的夫人?”
林婉棠笑道:“我是昭勇将军薛景睿的夫人。”
纪夫人微微点头:“听说过,你来自镇平侯府,对吧?”
林婉棠微笑颔首。
纪夫人有些感伤地说道:“我未出嫁时,在京城宴会中见过你婆母詹氏,她和善爽朗,蕙质兰心,可惜后来红颜早逝了。”
林婉棠有些惊讶:“没想到在杭州能遇见婆母的故交。”
纪夫人怅惘地说道:“我自嫁入纪家以后,就很少回京城了。”
林婉棠不知道娄星辰是怎么想的,不敢擅自透漏他的消息,只能说:“纪夫人若是回京,可以到镇平侯府小坐。”
纪夫人低头道:“自从我儿纪辰出事以后,我很少到旁人家里做客,唯恐人家嫌我晦气。”
林婉棠惊讶:“纪夫人怎么会这么想?”
纪夫人眼睛中泪光盈盈,声音中有些哽咽:“他们都说是我命硬,克死了辰儿。”
林婉棠愤怒:“这话纯粹是无稽之谈。”
林婉棠忍住说出真相的冲动,平缓了一下情绪说:“夫人不要相信那些胡话,更不要自苦,若纪公子能看到您,必然会希望您过得喜乐自在。”
纪夫人感激地看向林婉棠:“多谢你来宽慰我。对了,你是詹姐姐的儿媳,我第一次见你,没什么好送的,这个镯子就送给你当个见面礼吧。”
林婉棠本想推辞,但她转念一想,回京之后,也许可以将这个镯子转送给娄星辰,让他们母子以这种方式产生联系。
于是,林婉棠行礼收下了镯子。
纪夫人道:“你婆母喜欢做各种糕点,擅长调香,每次聚会,都有不少姐妹问她调香的事情。”
林婉棠顺着纪夫人的话题陪她聊天,纪夫人的心绪看起来好了很多。
不一会儿,有人惊呼起来,招朋引伴地往湖边的假山处走去。
“快走快走,柔嘉长公主请了念春楼的头牌来呢!”
“念春楼的头牌?云如霜是吗?”
“对呀,就是她!”
“哎呀,听说许多富家子弟一掷千金都难以一睹芳容呢!”
“可不是嘛。据说,云如霜至今还未曾接客。”
“那一定是在待价而沽呢!”
“听说今日云如霜要模仿大家闺秀抛绣球,选她的第一位恩客。”
……
林婉棠笑道:“不知道这念春楼的头牌长什么模样。”
纪夫人道:“你若好奇,我们就去看看。”
于是,纪夫人与林婉棠一同跟着人潮而去。
假山上有一块平坦的地方,四周挂着彩灯,地上铺着红毯,一位美貌的舞姬正在台上跳着霓裳羽衣舞。
台下的宾客议论纷纷。
“念春楼普通的舞姬都这么好看,头牌那得是什么天仙模样啊?”
“那谁知道?反正轮不到我们,我们借这个机会饱饱眼福也就算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