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凉月抬头看向窗外的景色,她倒是想看看,谢婉凝会不会让她失望。
初入上京,团儿可是被这热闹无比的地方看迷了眼。以前在边关时,除了面对黄沙,便是遍地的尸体。
“父亲,你看啊!”团儿一脸欢喜的看着不远处耍猴的摊子。
他眼中流露出的新奇,让姜景辰心中不由得一紧。这孩子到底是在边关待久了,这若是生在京城,岂能这般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
日后,还是要多带着他出来转转。
身旁的谢婉凝情绪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本来就有身孕,又加上这空气中难闻的味道,让她几次都想要干呕出来。
姜景辰注意到了谢婉凝的不妥,“怎么了?可难受了?”
闻言,谢婉凝摇摇头,“无碍,咱们眼下还是赶紧寻铺子的好。这一路已经看了许多间,但是这都不合适。”
“确实是,可是这寻铺子也不是简单的事。”姜景辰也是一脸的泄气,这寻铺面的位置,确实是要比打仗难多了。
几人又在街上逛了许久,团儿已经没了力气。今日得知要出来逛街,便开心的没吃多少,如今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父亲,我饿了!”团儿闹着要让姜景辰抱着他。
按理来说,像团儿这般的年纪不该再这般。可是,他心中始终觉得亏欠了他,于是便依着他的意思,将他驮在脖子处。
“走,爹爹带你去吃好吃的。京中有一间最大的酒楼,诺,便是那万樽楼。里面的软酪,可是最好吃的。”
“好!”团儿开心的拍着手,父子二人嬉笑着往万樽楼走去。
谢婉凝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紧了紧眸子,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肚子!
姜景辰是她的夫君,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她不容许任何人抢走他。即便顾凉月先她一步嫁入了将军府,她也绝不容许。
酒楼内热闹无比,万樽楼做的都是富家子弟的生意,但凡来这里吃饭的人,非富即贵。
三人刚坐下没吃两口,便听得隔壁房间内的人说话的声音。
“你们听说了吗?如今这京中最大的趣事,莫过于将军府了。”
“将军府?可是那姜家?”
“正是!”
“你要说起这件事,我倒也听了一些。这姜景辰当初之所以能打仗,还是因为顾大人的缘故。”
“若不是顾大人找了人举荐他,只怕他还没这本事能够受到陛下的青睐。而且,我还听说了。”
“当初顾凉月嫁给那姜景辰时,顾家可是给她带了大笔嫁妆。这些年,姜家吃的、用的都是顾家的。”
“你们说说,这姜景辰也真是可笑。在外娶一个妾室也就罢了,偏偏他要让陛下亲封什么平妻。”
“这不是摆明了,要打顾凉月的脸,打顾家的脸吗?”
“世子说的不错,我们也觉得这姜景辰做的过分了些。这顾凉月若是我姐姐,我定然打上门去讨个说法。”
……
谢婉凝听着这些话,面上恼怒了几分,她将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便要去找说话的这些人理论。
见状,姜景辰赶忙拦下她,“你要做什么?这里不比边关,有的人惹不得。”
惹不得?
谢婉凝紧了紧眸子,“夫君,你可是陛下亲封的威武大将军,怕他们做什么?他们说的并非事实,我自然要去讨个说法。”
姜景辰叹了口气,起身拉着谢婉凝坐了下来,“你可知刚刚说话的那位是谁?他是宁国侯世子,更是京中人人避之而不及的。”
宁国侯虽然只是个侯爵的身份,但是他的背后却并非这么简单。
闻言,谢婉凝撇撇嘴,“他一个侯府世子当真这么厉害?天子脚下,我就不相信没个说理的地方。”
姜景辰默不作声的看着她,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觉得谢婉凝有一丝的可笑。
宁国侯世子厉渊与睿亲王南宫璃走的十分近,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一时间无法跟谢婉凝解释。
“夫君,这口气就这样咽下了?”谢婉凝看向姜景辰。
此刻但凡他说一句,她就算是豁出命来,也要讨个公道。
“不必了,坐下用膳吧!今日出来,还有正事。”姜景辰显然不想与他有什么牵扯。
如今他好不容易荣耀加身,他不想惹了这厉渊。
谢婉凝看他这般,心里也憋了一口气。她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她,但是她在乎的是姜景辰的态度。
娶了她做平妻,便是打了顾凉月的脸?那么她呢?她就活该当个妾室吗?
顾凉月不过是会比自己投胎罢了,若是自己也生在京城,她定然要比顾凉月还要强上几分。
姜景辰也没了心情,随便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
直到傍晚,他们这一家才回了将军府。只是,他们并未寻到合适的铺子。
翌日,姜景辰索性将团儿放在家中,与谢婉凝一道又去看了几间铺子。这一次,他们倒是有相中的。
当即,谢婉凝便给了那店铺主人了五千两银子,地契也握在了手里。
“夫君,如今这铺面找好了。你可想好,酒馆叫什么名字了吗?”谢婉凝满眼都闪烁着光芒。
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快就成了。
姜景辰微微蹙眉,“不急,取名一事并不是最重要的。既然要开酒馆,便要将酒先酿出来。”
“还有这屋子里的装修,哪一样都是急不来的。”
谢婉凝并未留意到姜景辰的不妥,如今的她正想象着日后酒馆生意兴隆的样子。
回到家中,二人并未看见团儿,这一问才知道他被姜母带去了姜老夫人那处。
姜老夫人是真真的疼爱这个曾孙,两个人刚走到安福堂门外,便听见姜老夫人一口一个的心肝儿肉。
“母亲,祖母!”
“婆母,祖母!”
闻言,姜母抬起眸子看向谢婉凝,“如何了?”
谢婉凝点点头,“已经定下店铺了,明日去换了这地契就成了。这店铺倒也不贵,只用了五千两银子。”
五千两?
姜母眼中闪过一抹不悦,“你们两个都没做过生意,就这样把五千两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