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茹玉的话正好戳中了陈米的肺管子,因为她说的是真的,这年头得罪人的话,往往都是真话。
陈米的确是想把那些给出去的钱,一分不少的要回来。
他的愿望是拿着这些钱,到一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方,开个小店,做个小买卖。
这三年里陈米一直在忍,就是忍着陈年出狱,他就可以利用弟弟去做这一切,可是现在事情失去了控制。
陈年打了胡严,大闹娱乐会所。
事情超出了陈米的预料,所以他想到了逃跑。
承担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逃跑是懦弱者的人生信条。
所以,陈年鼻青脸肿地坐在娱乐会所里。
所以,陈米拎着钱袋子,打算离家出走,去过新生活了。
他拿着存折,还有一些银行的单子,把它们全都塞进黑袋子里,正准备离开,吴茹玉却主动站在门口了,不让陈米走。
“吴茹玉,我忍你很久了,这些年来,我给你花钱,给你弟弟花钱,你别没完没了,给我陈米逼急了,是要出人命的!”
吴茹玉抱着肩膀,极其不屑地笑了:“你啊,就你还能急呢?你要走可以,把存折留下,那里的钱,都是我老吴家的,一分钱都没有你的。”
“你他妈少放屁,咱们结婚四五年,你往我身上花过一分钱,都是我的钱,我也该硬气一回了。
陈年是我弟弟,我想管就管,不想管就看着他死,和你也没半毛钱关系,给我滚开,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吴茹玉被陈米那副无耻的嘴脸气得浑身哆嗦。
急火攻心之下,她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剧烈颤抖。
啪!
她抬手一耳光抽在了陈米脸上。
令吴茹玉感到意外的是,陈米竟然还手了。
他以同样的力量还给了吴茹玉一个耳光。
猩红的巴掌印,顿时烙在吴茹玉的脸颊上,就像是一个永远也无法抹除的标记。
吴茹玉没有大喊大叫,她只是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厨房,转身拿起了裹满面粉的擀面杖,照着陈米脑袋就拍了上去。
擀面杖比一个成年人的胳膊还要粗,砸在肩膀上的酸爽可想而知。
陈米捂着脑袋,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满屋乱窜,吴茹玉一擀面杖把他打翻在地,然后骑在身上,正准备大干一场。
这时,浑身是伤的陈年推门进来了。
看见吴茹玉和大哥滚在一起正在友好交流,他愣了一下。
“那什么,你们继续,我出去抽根烟。”
“不用!回来吧,你哥要拿着钱,进行第二次离家出走了!”
陈年没有表情,就像没听见这句话似的。
他的内心翻滚,那颗心对于大哥来说是失望还是失望。
“既然我哥想走,就让他走吧,走之前记得跟我断绝一下兄弟关系,有你这么个哥,真是我陈年倒霉!”
陈米满身面粉地从地上滚了起来,他嘴唇抽动,手里的黑袋子也掉在了地上。
“陈年,你他妈真是畜生,断绝兄弟关系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要是没有我,你18岁那年就死了,我救过你的!”
陈年用手指戳着大哥的胸口。
一字一句地顿道:“如果你没救过我,就你这些日子做的这些糟烂事,我早就废了你了,我还会帮你处理那些屁事?
我话放在这里,你今天要是走了,以后就没有我这个弟弟,你自己选吧。”
豆大的汗珠,爬上了陈米的额头。
他现在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对未来的恐惧。
对过去的缅怀。
陈米清楚地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和弟弟回到从前了。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黑袋子。
屋子里陷入了极其诡异的沉寂之中。
这时,原本的沉寂被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打破,陈年下意识的看向门口,楼下那个小太妹,带着一票流里流气的小年轻,朝着自己家的方向,冲过来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陈玲用纤细的手指,指了陈年一下。
然后回头对白公子说:“老公,就是这个王八蛋打我,还给了我一耳光,差点就把我的脸给打烂了。”
白青波用手搓了搓,他那满是文身的脖子,他用白眼仁翻了陈年一眼:“就是你打的我女朋友是吧,今天你肯定出不去这个屋了。
我给你俩选择,要么跪下给我女友磕头道歉,我们一人给你一巴掌,今天这事就算翻篇了。
要么,我们冲进你家里,废了你全家,怎么选,看你自己!”
陈年摆了摆手:“那我要是都不选呢?你能怎么样?”
“都不选就默认第二个选项。”
陈年指了指站在一边的大哥,顺势搂住了他的脖子:“给你们说一下,这位就是我大哥,墨城大米哥肯定听说过吧。
这位就是,来跟他打个招呼吧。”
白青波一口唾沫就喷在了陈米的脸上。
紧接着一个响亮的耳光抽了过去。
可怜的陈米,在短短十分钟内,挨了两巴掌和不计其数的擀面杖砸出。
他下意识地捂住脸颊:“你打我干什么!这事跟我没关系啊!是我弟弟打的人,你要找就找他吧。”
“你他妈的!关键时刻竟然还出卖弟弟,什么他妈的东西,兄弟们给我打,出什么事我给你们兜着!”
白青波大手一挥,身后那些跟班,宛若滔天的潮水一样,涌向了陈米,一群人直接把他撞翻在地,整个屋子顿时响起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
陈年靠在墙上,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没有为大哥解围的想法。
白青波当然不会只打陈米一个人。
他从手下那接来一把棍子,对着陈年的脑袋砸了上去。
陈年侧身一闪,躲开这一棍,然后他闪电般的绕到了白青波的身后,白青波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立马感觉一阵乾坤倒……
一把冰凉,锋利的玻璃片,顶在了白青波的喉咙上。
陈年冷冷地看向陈玲。
“让他们都住手,否则我现在就划破他的喉咙!我不介意,再进一次笆篱子。”
“你要是有种现在就动手,要不然你就是我白青波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