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九点的时候,许倾霄才载着陆谦辰到家。
家中灯火明亮,远远就看到三楼的露天阳台上有一道身影。
一身白净,在夜晚的风中显得清冷又孤寂。
哪怕没真正看清楚,许倾霄也感觉那道身影的目光正投注到自己的身上。
一天了,白晏庭没有打电话给她。
陆谦辰受伤,在医院搞到这么晚,她也没打电话回来说一声……
莫名的,有点儿心虚。
停好车,许倾霄回头看了眼陆谦辰。
他还坐在车上,捂着伤口,眉头微微蹙着。
“怎么,牵动伤口了?”
许倾霄打开后车座的门。
陆谦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喘,“怕是要劳烦许总扶我进去了。”
许倾霄一脸狐疑。
刚才离开医院的时候,不是生龙活虎吗?
这坐了一会儿车,反倒气息奄奄了。
不过她还是伸手将陆谦辰扶了下来……
往大门走去,许倾霄抬头看了眼三楼。
那里已经没人了。
正走到台阶上,大门却从里面打开。
看着前来开门的白晏庭,许倾霄暗自心惊。
你??动作也太快了吧!
你还在装残废你忘了?
倒是身边的陆谦辰似乎身体僵了一瞬。
许倾霄侧头看了陆谦辰一眼,对方的双眸被散落的发丝盖上了一片阴影,倒是分辨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什么味儿?”
她扶着陆谦辰进屋,一路嗅动鼻子。
她看向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白晏庭,“你打坏我香水了?”
白晏庭浅浅一笑:“被你猜到了。”
许倾霄满脸不敢置信,你还真打翻我香水了?
“不是,你玩儿我香水干什么?”
“这么浓,不止一瓶吧!”
白晏庭单手杵着下巴,语气带着点点的无辜,“我看你香水都过期了,正准备扔掉给你重新买新的,结果手滑了。”
“扔哪儿了?”
这家伙满嘴没有个实话,许倾霄半信半疑。
白晏庭指着客厅角落里的垃圾桶。
许倾霄将陆谦辰扶到沙发上坐好,自己去看了眼垃圾桶。
里面还真堆放了一些玻璃瓶碎渣。
香味更加浓郁。
许倾霄被熏得连忙将四周的窗户全都打开了。
月光下,窗棂阳台上摆放的盆栽迎着风摇摆。
只是当她的目光掠过其中一片叶子时,突然顿住了。
她狐疑地探出手摸了摸。
上面暗红的痕迹已经干涸……
随后她闻了闻手指头,一股已经很淡的血腥味在鼻端散开。
许倾霄脸色变了变。
转过身时,她的表情很自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现。
心里却是开始咆哮了。
这个心机boy,趁着她不在都在家里干了一些什么!
不会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上演了一番杀人灭口的戏码吧!
艹,这心机boy就是爱给她找事!
要是被人查过来,烦都要烦死……
关键是白晏庭敌对的那个势力,根源在启明星,一点儿都不好对付!
许倾霄郁闷地想要瞪他一眼。
结果人家也在看着自己。
眼神幽幽的,那道清幽的目光仿佛已经将她的心思完全看穿。
许倾霄心肝儿颤了颤,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头,以振声威,“看什么!”
白晏庭愣了下,没料到许倾霄居然敢打他。
回过神来,他弯着眉眼笑了笑,“没有,就是看姐姐忙了一天,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
呵呵。
一个两个都给她找事做,她不累谁累?
许倾霄摆摆手,去了厨房。
这个点,厨娘和佣人都离开了,想要热饭吃就得自己动手。
原主向来有不喜欢在家里留有外人的习惯。
许倾霄觉得挺好的。
她也不喜欢家里有太多无关紧要的人。
平时陆谦辰这位兼职管家的助理会照料一切,但现在陆谦辰伤了。
白晏庭目光一转,视线从厨房里忙碌的身影移到了陆谦辰的伤口上。
“我听闻陆特助从小体质就异于常人,不仅皮糙肉厚,伤口愈合得也很快,这么一道小伤居然也剥夺了陆助的行动能力,还真是不可思议。”
“要是有人对许总不利,你岂不是没办法保护她了?”
陆谦辰反唇相讥,眸底冷冽的杀意毫不遮掩,“那不然靠你这么一个残废吗?”
“还是说,白少其实藏了一手,有什么别的特异之处没有被人发现?”
冷锐的双眸裹挟着令人胆寒的深意。
“呵。”白晏庭微抬起下巴,惫懒地叹了口气,“我有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你不如去你房间看看。”
浑身上下的姿态都表现得很柔和,但字里行间全是对陆谦辰的挑衅。
……
几分钟后,陆谦辰站在房间里头,表情阴霾。
当他打开房门的一瞬间,那浓郁的血腥味就如海浪一般朝他覆没而来。
他连忙将门关上,阻止这些血腥味飘到楼下去。
一路避开地上横七竖八地狰狞尸体,他走到窗边将落地窗彻底打开。
惨淡的月光洒落进来,将室内明亮的灯光都冲得清寒了几分。
这些人一个个都死不瞑目,表情充满了恐慌和震惊。
所有人都被利落的割喉至死,鲜血流了一地,几乎没有能下脚的地方。
这么恐怖的场景,换做其他人来,早就吓晕了过去。
陆谦辰只是神情低沉了几分。
白晏庭刚才让他来房间里看看,陆谦辰就预料到对方肯定在他卧室里弄了什么。
只是没想到白晏庭会这么大张旗鼓地将尸体堆积在这里。
是猜到他动手的了吗?
似乎也不算太意外,白家的人,有这份能耐不足为奇,更不用说从小作为白家禁忌存在的白晏庭。
陆谦辰唯一心烦的是,这么个麻烦的人,看来不好弄死他了。
“咚咚咚。”
门响了。
陆谦辰神情一动。
整栋别墅总共就三个人,除了许倾霄不会有人来找自己。
他拧眉看了眼卧室,不方便打开门。
“许总,有事吗?”
冷淡的声音透过房门多了一丝闷重感。
许倾霄站在外面,又动了动鼻子。
这里的气味感觉怪怪的,像是什么东西生锈了。
“你不吃饭吗?”
她没有计较,大声问道。
“我在洗澡,待会儿我自己下去。”
“行吧。”
许倾霄盯了一会儿房门离开了。
刚才热好饭出来就发现陆谦辰不在客厅了,白晏庭说他回了卧室。
明知道要吃饭了,这会儿什么澡?
许倾霄眼神闪烁,她感觉陆谦辰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