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白游留学归来医术精进了没有秦越淮不清楚,但是这嘴皮子功夫又升级倒是真的。他实在嘴碎得太令人心烦了,秦越淮也是第一次在和别人交谈时开始走神,恨不得站起来躲远点。
可惜他不能,不离开轮椅充其量只是被他一个人念叨,离开了轮椅可是要被他通知自己一家十几口人一起念叨。
鬼知道他们怎么对自己这么一个脑子没病神经没病内脏没病四肢健壮的“普通”人坐轮椅有这么大的执念,不就是容易感冒发烧嘛,不坐个轮椅能给他们吓得像是他沾地就挂一样。
可惜这是在医院走廊上,秦越淮再如何走神也没什么可观察的。这边住着的大多是需要静养的重症病人,和他表妹爱看的医疗剧里那有各种啼笑皆非的故事(事故)的门诊部不一样,这里来往的多是沉默寡言的家属,偶尔有两个面露喜色的,他们也会跟着医生护士带着转移床很快消失在这一层。
现在能够岔开陆白游的只有那种面露难色的家属,耳朵和脑子实在被摧残的不行了,秦越淮也开始做无谓的祈祷,期待出现这样一个人“救”他。
可是现在一前一后飞快朝他们走过来的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似笑非笑,怎么看都不像是找陆白游有事的人,秦越淮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继续期待下一个奇迹。
就在走在前面那个中年男人离他们不足两米之遥之时,那走在后面的青年突然猛地窜到他前面拦住了他,“叔!你难道不想知道真相吗?”
这实在发生得太突然了,一时之间,陆白游都忍不住停下看着他们。
这个中年大叔他好像认识,是前几天他刚给做完手术的小女孩他爸爸,很老实敦厚一个人。
陆白游警惕地盯着后面的青年,他可不能让大叔被骗去一分钱。
这句话看像极了坑蒙拐骗的诈骗分子的开场白,对男人来说确的一针实实在在的清醒剂。
蒋柱国如梦惊醒地看了看不远处一脸警惕但是十分担心地望着他的陆医生,又看了看拦在他面前身材瘦削面色苍白的青年,握着刀背在后面的手一下子失去了所有力气。
“哐当”一声一把水果刀掉在地上,他整个人也如同被抽了魂一般瘫靠在墙上。
“我这是在干什么呀?”他用着沙哑沧桑的声音嚎哭起来。
一时间,在场的几个人都没吭声。
青岱是在等蒋柱国平复,陆白游就是纯粹被吓的,要知道他坚持从国回来就是因为目睹了一个老师被病人家属不声不响地从背后崩了一枪。
还是秦越淮先小声和身边保镖嘱托了一句,保镖一脚把水果刀踢远才打破了现在这个局面。
见水果刀飞出去老远,陆白游这次劫后余生地吐出口气来,有点尴尬地搓搓手,准备先问问这个平时一脸老实憨厚的蒋柱国是怎么想的,“那个……”
蒋柱国一见陆白游没有第一时间报警抓他,立马跪在地上向他磕头,“我对不起你啊陆医生,对不起啊,对不起啊!求你,求你……”
一个大男人,到后面竟已经哭到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青岱替他回答了陆白游的疑惑,“你没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又看了眼整个人完全趴在地上哭嚎的蒋柱国,“至于他,不过也是心生绝望后受人言语挑拨罢了。”
“我们为什么要信你的?”陆白游还没吭声,秦越淮率先发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