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傻站着干嘛?等他清醒过来吗?还不赶紧把他绑了塞进车里带到医院去!”
嘈杂的声音传来,青岱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听得并不真切,还以为是哪波皮痒的宗门弟子又来他洞府前上演“你逃我追”的戏码了,正打算发作却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
不仅如此,思考好像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都成为了一种艰难的事。
他只能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被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来,好像又被什么束缚住后塞进了一个密闭的小空间。
纵使思维再迟缓,青岱也察觉到不对劲了。他在心里艰难地默念着醒神诀,试图让自己从现在这个身体思维都迟滞的局面中脱离出来。
可是没用,丹田里并未有大量的灵气涌入,召来的那丝丝缕缕的驳杂灵气别说聚集起来用来冲开经脉,按照他现在这个念咒速度,还没说完三个字呢就全逸散了。
“嗯~好~像~是~要~完~蛋~了~呢~”,青岱很是迟滞地想着。
这情景,要是让菩提宗那些个佛子知道来脾气诡谲的青岱道君如今能这样心性平和地思考一次,恐怕又要乌泱泱的一群人去对着他们那棵菩提树放血还愿了。
扯远了,青岱能这样平和是被动也是主动。
原因无他,现在他脑子转得和蜗牛推粪球——使劲也难转一样,这时候再生气也只是一个人在心里演哑巴戏,还是和关节不好的提线木偶一样一抽一抽的。
纵使无人知晓,青岱用那呆滞的脑子思考后还是觉得有点羞耻。
“算~了~”青岱慢慢地回忆着最开始听到的那句话,“好~像~是~说~我~会~自~己~慢~慢~恢~复~吧~那~等~我~好~了~再~去~教~训~这~些~人~好~了~”
抱着这样的心态,青岱开始慢慢在脑子里思索自己出现在这里的来龙去脉。
嗯~好像自己最后的记忆好像并不是闭关的洞府呢,青岱莫名地心虚了一下。看来还是之前试(折)炼(腾)刻舟门那群弟子太顺手了,不仅养成了肌肉记忆,连思维都有点定型了。
咳,不重要,还是理清当前局面比较要紧。
用着比菩提宗里那棵快万年的菩提树精更迟钝的脑子回忆了一番后,青岱大概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个古怪的地方了。
自己当年被十大宗门联手用千机俘魂阵偷袭,意图剥离他的生魂来献祭开启叩天问道大阵以助他们宗门的老祖宗飞升。
这种事是个人都不能忍,更何况是性情诡谲多变的青岱,他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态与他们苦战两天一夜,最后还是伏仙宗的执法长老在向阵眼灌输灵力之时迟滞了那么几个呼吸,被他抓住了破绽,这才一举突破成功脱身。
虽然他破了阵还重创了十大宗门,但是千机俘魂阵毕竟是上古凶阵,在最初被偷袭的时候他一时不察,被生生撕去了一魄。要不是反应够快,如若再被撕去了一魂,他怕是只能等着做叩天问道大阵的阵眼了。
现在这具身体,就是他的那一魄的转世。此界灵气稀薄,科技发达,人们更多的是倚仗法律而非天道,他的残魄能够转世成人可能也有天道的小心思在里头,左不过是身体不好些,万一真把自己引过来了呢?
一个大能,倘若能在自己的世界有所精进,对于天道的完善和成长也是多有助益的。
但是如今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也并非是天道的缘故,而是他当时养好了其他伤但是被剥离一魄的生魂之痛让他始终无法安眠,想着找回残魄后去洗劫十大宗门的丹房。
要知道他平时打个盹被刻舟门弟子练剑吵醒都要去“指点”一番的,还不是顾忌着这些宗门有镇守一方妖邪的重任。
结果卦算过方位后还是苦寻无果,还是路过的热心散修给他解了惑,当年他破阵脱身后,叩天问道大阵还是启动了,献祭的是伏仙宗的大弟子月淮。
可是他们的布阵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叩天问道不成反倒打开了界门,他们身受反噬不说,一时间还跑出去许多游魂残魄,而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就是当初界门大开之地。
整合起来的意思就是,他残魄已经被这群人不知道搞到哪个世界去了。
青岱知道后又气愤又无语,那扣天问道大阵明明是给飞升失败后不服气想要二次渡劫的人用的,一群老不死不想着正经修炼到飞升渡劫的程度,非要死磕这个阵法。结果放出去那么多游魂残魄,他们是真不怕渡劫的时候被劈死。
还有月淮,典型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因果也是要算进他的飞升天劫之中好不好!
青岱越想越气,挑了月淮的宗门准备去把那群长老打一顿,结果一入内门就落入一个阵眼了,又是叩天问道大阵,再后面他就没有意识了。
而残魄这边,不过是一个贫苦人家故意抱错孩子造成的阴差阳错的故事。结果原身被认回来后没享受几天好日子就被逼着去给那个假少爷换肾,原身身体也不好,自然是不肯。
谁知道他的亲生父亲齐骛远实在舍不得他在假少爷身上投入的沉默成本,竟然偷偷搞来了麻药,想来个“先斩后奏”,结果这一针下去,真给原身“斩”了。
而青岱失去意识的魂魄受到残魄的吸引来到了这具身体里,这才又活了过来。
理清来龙去脉后,青岱为自己的残魄的过往实在痛心,只可惜这个世界灵气稀薄,不然……
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