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爱情究竟是不是应该这样理解?是不是必须要理性?
麦安宇并没有深究过。
但他深知一个道理,男人不能丢弃一切去爱女人,那样的爱太卑微,那样的做法也得不到心爱的女人。
真正的爱情必须建立在物质基础之上。
抛开物质基础谈爱情,那不是爱情,就算是,也是可悲的爱情。
如果夏澜到纬度投资担任总经理,麦安宇可以给她当副手,这并不能说明是为爱放弃什么,即便是做一名普通员工,他也依旧是纬度投资的老板,既能得到夏澜,又能为公司招揽一个有本事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夏澜听到麦安宇如此说,笑道:“我可没有那个资历让麦总给我当助手,你只要别坑我就行了,我公司这边放了多单,你这样做下去,我现在都不知如何操作了。”
麦安宇一笑:“实在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我会重新评估两个品种的走势模型,在拿出新方案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开空单对冲,等新方案确定下来,我会及时通知你,我认为方向应该不会变。”
方向不会变,也就是说即便有了新的操盘方案,还是要做多,所以多空对冲算是折中的办法,以时间换空间。
其实,麦安宇之所以会给出这样的建议,就是不想让夏澜察觉出他的真实意图,同时也能将继续做多的信息通过夏澜传给苏江北,由苏江北再转给沈重山,继续将沈重山往挖好的大坑里引。
夏澜没能在麦安宇这边得到有用的消息。
她在办公室里踱了几步,带着深深的怀疑拨通了苏江北的手机。
云端大厦的大会议室,沈渝正在召开高层管理人员会议,苏江北看了一眼震动不停的手机,冲沈渝点了一下头,起身走出会议室。
“江北,看过行情吗?”
“没有,正在开公司高层会议,有特殊情况吗?”
“麦安宇在多翻空,他的解释是空方力量太强,暂时不想直接对抗,等空方力量衰竭时再反击,听起来合理,但我觉得不对头。”
“就势而为,欲擒故纵,听起来挺合理。
苏江北走进茶水间,接了一杯咖啡,坐下后问道:“这好像不能说明什么,你觉得哪里不对?”
“两点,以麦明森在资本市场的地位,如果真想控盘,绝不会允许对手盘这样猖狂,我研究过盛裕之前几次的操盘案例,很强势,从不给对手盘机会,更别说就势而为了。”
“嗯,这个我也研究过,确实如此。”
苏江北喝了一口咖啡,略微皱了皱眉。
“这是其一,其二是我怀疑麦明森很可能已经知道对手盘就是沈重山,我刚才给麦安宇打电话的时候,他问过,说怀疑是国银在里面做空,如果麦明森已经知道了,那之前放出来的所有消息就有问题,即便不是迷雾弹,至少也会调整操盘方案,我认为”
电话里,夏澜不紧不慢地说着,条理清晰,思路明确,职场高级管理者的风范十足。
“嗯,对很有可能,嗯,差不多”
苏江北没有打断夏澜的话,只是适当地回应,眉头却紧锁起来。
“江北,我想找张越商量一下,你看合适吗?”
“这”
苏江北犹豫了一下,说道:“越哥的交易经验非常丰富,考虑问题也比较全面,就是怕他的身体行,你去找他商量商量吧,看看他能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思路。”
挂断电话后,苏江北坐在原地,手指不停地敲着咖啡背的杯沿,将近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在脑袋里不停地重现复盘,以此来分析麦明森当下的动作,以及对整个计划的影响。
如果麦明森是在设局,首先对付的人一定是沈重山。
如果沈重山被击垮,苏江北倒是乐见其成,这也是计划之内的事情,但不是现在,更不能是完败,如果沈重山被麦明森打得一败涂地,那么谁来收拾麦明森?
没有沈重山这股力量的配合,苏江北知道自己根本斗不过麦明森,况且麦明森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之所以不揭露,就是为了利用他斗垮沈重山。
如果在这个阶段提醒沈重山,让沈重山有所警觉,麦明森很可能会改变策略,将真相泄露给沈重山,达到借刀杀人的目的,然后再趁乱打垮国银集团,吃掉沈家所有的产业,甚至还包括沈渝的云端控股。
真实身份这件事,是整个计划最薄弱之处,也是苏江北的软肋,就算他改掉了身份证明,也无法补上这个漏洞。
因为麦明森早就盯着他。
不,准确地说,麦明森是一直都盯着苏城,一直盯到苏城死去,所以小苏阳被送进福利院的当天,他就得到了消息,所以秦沐才会带着小麦彤去探望。
“跟他挑明?形成同盟?”
苏江北想得有些出神儿,自言自语,没注意到沈渝正走进茶水间。
“发什么呆呢?又打算跟谁形成同盟?刚才哪个来的电话?”
沈渝走到近前,伸手在苏江北的短发上揉搓了一下,同样接了一杯咖啡,笑嘻嘻地坐在苏江北的对面:“刚才你不在,议案已经通过了,你当选集团的董事长,你终于能领导我了。”
这份议案是沈渝主动提出来的,也找苏江北商量过,苏江北不同意,但沈渝还是坚持拿到会上。
通过是必然。
一则是沈渝的提案,况且大家都清楚沈渝和苏江北的关系,人家夫妻俩的事情,瞎反对个什么劲儿,再则苏江北成为董事长也是众望所归,公司的高层大部分都是苏江北的亲信,怎么可能反对呢?
苏江北苦笑:“这我还没发表施政纲领呢,等我说完再散会呀!”
沈渝在苏江北的脸上捏了一把,笑道:“还施政纲领,就你平时说的那些话,他们谁没听过?议案一通过,都在鼓掌,我看你早就跟他们串通好了,一直憋着心思想篡位夺权呢。”
苏江北故作不满:“哎,你这就冤枉人了,我说没说不同意,说了吧,再说了,就算我是董事长,你照样还是老板,说开除我,立马就能让我滚蛋,怎么就篡位夺权了?”
沈渝笑起来,又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左右没人,撒娇地推着苏江北的胳膊:“好嘛,开玩笑呢,我不是老板,我是你的老婆,以后不能两个人都忙,尤其是等有了孩子,总要分出一个人顾家,那就是我了。”
苏江北只是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此刻,他不敢说话,怕所有的面具都掉下来,怕让沈渝看到一个真实的自己,因为那个他面目狰狞,是一头流泪的孤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