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期货市场,那些头顶光环的经济专家以及分析师们每每谈及,总要提及国内外的经济大环境,说得头头是道,好像那些大环境就是国内期货市场的因子,不去研究这个因子,就不能算是合格的投资人,偏偏从不谈实质。
那么,期货交易乃至整个资本市场的实质是什么呢?
很简单,玩得是钱,操弄的是人心。
在国内的期货市场中,无论是贵金属还是农产品的商品期货,可以根据那些所谓的“因子”来分析涨跌,但如果抛开了实质,一定会被“因子”所误导,陷入万劫不复。
麦安宇在投资方面属于科班出身,意识中挺恪守经济事件的构成与投资理论双结合的理念,所以才会对玉米主连价格做出连跌的判断,黄金期货价格的判断也是基于这个理念。
麦明森从不反对儿子的这种专业性,但他不允许儿子完全相信,因为他早就看透了这个市场的本质,只是钱多欺负钱少,有本事的人收割没本事的人,权利的游戏,跟那些狗屁大环境一点关系都没有。
“安宇,你的判断没错,交割价格确实下去不少。”
办公室里,麦明森看了几眼电脑屏幕,拨通儿子的手机,先是给予肯定,又吩咐道:“从现在开始,全面做多,但在此之前,先将合约价格压低两成,动作要迅速。”
“两成?”
麦安宇质疑父亲的这个决定。
据最新消息,国际玉米主产国由于受灾的缘故,预计会大面积减产,这个因素会传导到国内,影响到期现货价格,所以做多的风险不大。
与之相对,做空的风险自然就会增加不少,更何况还要压低两成的价格,这个风险会呈倍数递增,当前根本没必要增加这个风险。
“爸,有必要吗?”
“有,这叫获利之后的惯性,可以利用这个惯性判断一下对手盘的心态,也可以吃掉一些获利盘。”
所谓的惯性,其实就是人心的惰性,懒得辩证的理所当然。
在那些技术派的口中,这种惯性还有一个理论性说法,叫势未尽,跟到底,随势而行。
麦明森就要利用资金优势来操纵这个惯性,利用短时间内一正一反的快速交易来收割利润,凌虐人心。
“那黄金呢?”
麦安宇领会父亲的意图,压下心里的那份质疑。
“开始加多单,向上推高成交价格,在短时间内做出一波牛市行情,之后在揉搓盘升。”
“好的,爸,我明白了。”
“那个信融投资,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是跟随动作,仓位也不重,与之前的判断没有差别,有时间我会找沈颜聊一次,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东西。”
麦安宇一直留意信融投资的仓位,也确实打算找沈颜谈一谈,沈颜不是沈渝,只需要谈一次,就一定能套出有用的东西,麦安宇有这个自信。
“可以,我不反对去探探风声,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听说沈重山的那个女儿没多少头脑,比不上沈渝。”
“是啊,爸,她要是跟沈渝一样,我也就不谈了。”
“爸爸今天要宴请京里来的一位贵客,会很晚,你今晚回家陪你妈妈,小朵太不像话了,就不是孝顺的孩子,一回来就跑去重庆,连个电话也不打,唉!”
说到女儿,麦明森除了抱怨几句,别无他法,因为从小就宠惯了,连训两句都不舍得,只能唉声叹气。
电话里,麦安宇笑道:“爸,您都说她不像话,就不能管管吗?您现在打电话给她,让她立刻回成都,我就不信她敢不听,还不是您给宠出的臭毛病。”
“哈哈”
麦明森大笑:“你这个臭小子,如今也敢说爸爸了,你是小朵的哥哥,怎么就不知道管一管妹妹啊,还是你这个哥哥当的不称职嘛!”
“行,我现在就去重庆把她拎回家。”
麦安宇信誓旦旦地说着,却也知道自己根本拎不动妹妹,他这个哥哥说话还没有苏江北好使,如果苏江北瞪眼让小朵立刻回成都,恐怕小朵连一分钟都不敢耽搁。
最美人间四月天。
重庆的四月很美。
垫江乡野田头、小桥流水间的野牡丹会在这个季节绽放。
金佛山的杜鹃花也会在四月漫山遍野,为了山城大地一道靓丽的景色。
还有北碚金果园近万株的蔷薇,会逐步开放,为四月之春赋予浪漫的气息,更有酉阳的花田梯田、九龙坡的九凤瑶池以及江津的清溪沟等景致,这些都是重庆四月的美。
美,往往就在身边,可惜许多人都无暇欣赏,原因很简单,没时间,所有时间都用来应付生活了。
苏江北也没有时间。
他倒不是为了应付生活,是真的因为工作太忙而没有时间,沈渝可以偶尔地偷懒,他却不能。否则沈渝会不开心,会把他折腾到下床时都觉得两腿发软。
每当出现这这种状态,苏江北总有感慨,再好的美味都不能贪吃,吃多了真伤身,可偏偏记吃不记打!
清晨,国玺光年别墅的厨房内,苏江北穿着条纹睡衣正在忙碌早餐,沈渝则在卧室里继续酣睡。
上午九点,苏江北要去市里参加一个企业家座谈会。
本来沈渝答应由她去参会,哪成想昨晚在进行滚床单的前奏时,突然就变卦了,说不想去,想明天睡个懒觉再去公司。
苏江北当时就明白了。
这个变卦与明天上午想不想睡懒觉没有直接关系,与接下来要大战几个回合有关,之后才会关系到是需不需要睡懒觉。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
也不知怎么,苏江北在榨果汁的时候,脑袋里莫名冒出这句话,想想沈渝媚眼如丝,翻天地覆,再想想她平日里的矜持与干练,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不由地好笑。
然而,也仅是笑了几秒,笑容便苦涩起来。
随即,他用力搓了搓头上的短发,将打好的鲜果汁倒入杯中,刚要转身,沈渝不知什么走进厨房,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
“怎么起来了?你是属猫的呀?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榨汁机的声音太大,你没听到。”
“吵到你啦?”
苏江北轻轻转过身,将衣衫不整的沈渝搂在怀里亲了一下。
“没有,睁眼你不在旁边,就想找你。”
这一刻,沈渝真的很像小猫,紧紧依偎在苏江北的怀里,乱蓬蓬的头发挡住大半张脸,像极了一个被梦惊喜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