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偏财入库,无人不富。
偏财是大财,不是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得到。
认知运势,贵人辅助才是关键。
不过,在某些人眼里,根本没有什么偏正之说,只有“财”,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贵人,掌控着别人的认知与运势,只要伸手即可,财源会滚滚而来。
沈颜可以这样理解,麦安宇可以这样认为,柳亚东能如此肯定。
至于像陆承伟那种人,连稍微的思考都懒得想,理所应当的事情,何必要费那个脑细胞呢?
长沙,开发区螺丝塘路的原云安半导体厂区已经拆迁完毕,空旷的废墟上,各类工程车正在忙碌不停平整土地。
不久的将来,这里将会树立起一栋地标式酒店性质的高层建筑,以此来昭示经济开发区向商业经济区的彻底转变。
“三哥,之前我想象过,但今天看到规划图,还是远超我的想象,太壮观了,这简直不是一个新区,而是在建一座新的智能化宜居城市,如果以此向其他区县扩散,长沙市会大变样,会成为中国一类城市智能化的典范。你所做出的这一切,将来必定会被铭刻在功勋碑上,常驻长沙老百姓的心中”
施工现场,几个人聚在简易的铁皮办公室内,苏江北站在挂墙的规划图前,赞不绝口,马屁拍得啪啪响,就连跟在他身边的沈颜都觉得脸上火烧火燎。
陆承伟一笑,坐在沙发椅上翘起二郎腿,弹了弹烟灰:“苏江北,你小子甭在这儿给我戴高帽儿,让你出钱,你不出,跑过来搞推销,卖产品,耍嘴皮子。告诉你,爷的名字只能刻在我陆家的家谱上,或是我的墓碑上,别人没资格,我也不是造福四方的大善人,我是来赚钱的,你再耍嘴皮子,我就一脚把你踢出去。”
苏江北笑道:“三哥,我想出钱,可你能看上我那几百万吗?”
陆承伟斜眼问:“怎么几百万?”
“我就那点钱,其他都是动不得股份。”
苏江北笑着解释,又转头望向柳亚东和麦安宇:“你俩可以为我证明,说好听点,我是高级经理人,实际就一个打工仔,被人套了笼套的驴,只能拉磨,绝没有回头吃口面的权利,所以让我到哪里搞钱啊?”
表明上,苏江北说的没有错。
云端控股及其下属企业确实归属沈渝。
苏江北只是一个拿工资和分红的管理者,即便是那些持有的股份,也将行使权给了沈渝,不能随意交易。
柳亚东和麦安宇知道这些情况,但他俩还知道,只要苏江北说一句投钱,沈渝绝无二话,苏江北才是云端控股的隐形决策人。
不过,这个时候绝不能乱拆台,包括沈颜在内,大家属于川派,是一个整体,报团从京派的太子公主手里捞钱,不能发生内讧。
“这倒是真的,他就是表面风光,事事都被人拿捏住了。”
柳亚东接过话,开起玩笑,又瞥了一眼沈颜,继续说道:“所以啊,他才把老沈的另一个闺女给拉过来了嘛,这心思厉害,是在做两手准备呀。”
麦安宇凑趣说道:“好在沈家伯伯只生了两个女儿,这要是再多几个,恐怕苏江北这体格撑不了几天就垮啦!”
“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对于这样的玩笑,若是以前或是在重庆,沈颜会翻脸,因为她觉得没人有资格跟她开这样的玩笑,此刻却不同,在这些人的面前,她没有翻脸的资格。
苏江北摘下头上的安全帽,扔在麦安宇的身上,笑道:“别胡说,这话要是让沈伯伯听到,不说真假了,就算是假的,他也会要了我的命。”
“哦,就算是假的?”
麦安宇微怔,笑问:“江北,你这话说得有点意思,怎么叫就算是假的?难不成你真打算坐陇望蜀?”
“啊?我是这样说的吗?”
苏江北故意装出一副全然不察的表情,又赶紧笑着摆手:“说错了,说错了嘛,我怎么可能会有那种心思呢?”
陆承伟笑道:“哎,无心则为有心,你小子够有心机,这就叫不管,都抓手里最稳妥,还是你厉害啊!”
这时,沈颜开口说话:“三哥,您这话就不对了,就算他想抓,那还得看看让不让抓呢,否则他敢伸手,我就让他连根毛都不剩,抓他满身血。”
陆承伟竖起大拇指,大笑道:“妹妹,哥就想知道你是指哪里的毛,另外不至于那么用力,也不至于满身血,还有啊,毛剩不剩不重要,关键是要给他留条裤衩,不然怎么回去打工啊,你们说对吧!”
众人又是大笑。
一场投资工作会,开成了荤段子研讨会。上百亿的投资就这么简单随意地在玩笑中进行,没有人提及风险,因为没有人相信会有风险。
然而,不提及与不相信并不意味着没有风险,陆承伟是操盘人,自然清楚风险在哪里,但他不会告诉眼前这些人,因为这些人只是盘中餐,待宰的小羊羔,多说无益。
对于苏江北的托辞,陆承伟根本不相信。
所以,他觉得苏江北很聪明,就是因为聪明,才没有被暴利所诱惑,才不愿意参与进来,只以正常的商业行为提供新区建设中所需产品,赚取正常的销售利润。
其实,也不是苏江北有多聪明,只是他对这种权利交易出来的暴利不放心,更是对陆承伟的不放心,又或者说是一种骨子里的抵触,因为他的父亲就是毁在这样的交易下。
像柳亚东,麦安宇以及沈颜这类人,本身就是靠这种交易获利,习惯了,也就信任了,觉得就算不能撕下一大块肉,也能跟着喝顿饱汤,这就够了。
苏江北住在岳麓大道西附近的一家园林式酒店,沈颜也跟着他住在那里,晚上在云达汇的蓝麒麟吃完宴请,两人乘车一同返回酒店。
“苏江北,你白天的话到底是撒子意思?”
酒是放纵的催化剂,沈颜晚上喝了不少酒,坐车回来时,就借着酒劲儿挤在苏江北的身边。
一路上,她总感觉苏江北的身上有一股非常好闻的味道,也说不清是香水味,还是男人汗液的味道,总之让她感到全身都在发燥。
回到酒店,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跟着苏江北进了他的客房,一屁股坐在套间客厅的沙发上,挑眼问苏江北。
按理说,她也算是阅人无数,什么样的男人都尝过,但她就是馋苏江北这副亦正亦邪的痞帅,馋他的身子,总想尝尝滋味。
“解释过了,也是一句玩笑,你当真了?”
苏江北知道沈颜想做什么,脸上并没有露出反感,而是站在沈颜的面前,偏着头痞痞地笑,笑得像在挑逗。
沈颜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挑逗,欲望与酒劲儿瞬间上头。
她猛地跳起身,单手用力揽住苏江北的脖子,狂吻上去,另一只手则摸索地想解开苏江北的皮带。
苏江北先是僵直了一下身体,随后用力将她推回沙发,脸上继续保持着刚才的笑,沈颜再次冲起来,却又被推开,重重地摔在沙发里。
这种戏弄让沈渝怒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苏江北脸上的笑变了,变成嘲讽,眼神更是如此。
“你不配!”
下一秒,嘲讽的笑与眼神再变,变成很像是一种可怜:“别当真了,你真的不配,出去吧,别脏了我睡觉的地方。”
“你说什么!”
这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劈掉了沈颜身上的所有自尊与自信,以及生来就有的骄傲,将内心的自卑赤裸裸地呈现在苏江北的面前。
即便苏江北以前拒绝过,也嘲讽过,却从未用过一个脏字,这个字让沈颜脑子里的狂热瞬间冷却。她想跳起来扇苏江北,想立刻打电话给爸爸,杀了苏江北。
最终,她只是红着眼睛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客房。
房门发出“砰”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