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江北和沈渝倾情对唱时,程月闪进酒吧。
她先是站在不起眼的角落搜寻了一番,然后找了一个更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一瓶酒,边喝酒边看着台上两人的浓情蜜意。
每个女人都渴望有一份值得的感情,所谓的值得是指有付出也要有回报,一味地付出换不了真感情。
准确地说,程月与李忆平的感情就属于这种值得,只是她将回报更为具体化与实物化,主要是她不想在求之无果后,自己落得一身空无。
她很渴望能成为像沈渝一样的女人,无论是激情还是物质生活都不缺,可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个资本,成不了沈渝,也找不到像苏江北这样的男人。
因此,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一个能套住的男人。
就像李忆平,虽然他提供不了激情,却能给她提供想要的物质生活,前提条件是他必须离婚,离开那个傻乎乎的胖女人,程月觉得栓不住自己男人的女人就是傻子。
“忆平,沈渝说房子定下来了,隔着她那个别墅不远,是七层洋房,套内面积一百三十八平,够用了”
萧楠藏不住事儿,趁着苏江北和沈渝不在,赶紧拽着丈夫的胳膊唠起买房子的事情:“给了好大的优惠呢,沈渝还说,要是钱不够,可以无息借给咱们,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还,不用太紧巴。”
李忆平给妻子倒了一点酒,点了点头:“倒不用借钱,要是不想动太多老本,咱们可以用公积金贷一部分,那样的话也合适,我手里有西南酒业的股票,等做完了,付一套房子的全款绰绰有余。”
萧楠小声地问:“能赚多少?”
李忆平凑到妻子的耳边,颇为得意地说道:“还行,最少几百个吧!”
大多数男人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拿钱回家让老婆惊喜,让老婆过上花钱不愁的日子,李忆平也不例外。
此刻,他不再是国银集团的李总。就像回到了过去在云端科技发奖金的时候,满脸小窃喜。
“那么多!”
萧楠惊喜地问:“那你哪来的那么多本钱?”
萧楠并不是与社会脱节的家庭主妇,她是云端控股的总裁办主任,在别人的眼里,她也是妥妥的企业高管。
所以,她清楚回报一定与投入相匹配,即便有些投资的回报率很高,但也不会离谱到没有边际,如果短时间内能在一只股票上赚几百万,投入的本金一定不会少。
“啊?”李忆平后悔多嘴了,赶紧找借口:“没多少本钱,前段时间刚发了奖金,我寻思买股票就没告诉你,又跟江北挪了一点,等卖了股票就还他。”
“给我说呀,家里不是有钱嘛,偷偷摸摸地干什么。”萧楠责怪了几句,又理解了丈夫的做法,笑问:“就是想给我惊喜,是不?
“对呀!”李忆平赶紧点头。
“死样!”
萧楠紧挽着丈夫的胳膊,拿起酒杯痛快地喝了一大口,舒服地砸吧了一下嘴:“忆平,我们终于熬出头了,你现在的工作挺不错,我这边也很好,我们终于熬出头了,也总算是在重庆站住脚了。”
“是啊,熬出头了。”
李忆平愧疚地在妻子的脸上亲了一口:“楠楠,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傻瓜,你是我的老公,我不信你还能信谁?”
萧楠回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吻,又转头望了一眼还在唱歌的苏江北和沈渝,叮嘱起来。
“忆平,等卖了股票,别只还给江北本钱,把利润也给人家,就算不要,也得给大头,江北帮咱们已经够多了,别到时候让人家沈渝笑话,知道吗?”
“我和江北是兄弟,我们哥俩不差那点钱。”
“不差钱也不行,你听我的。”
“好,我都听你的”
台上情侣对唱,台下夫妻轻语,都在情意绵绵,也都被躲在角落里程月看在眼里。
虽然她面无表情,却一口接一口地喝着酒,半瓶黑方很快就灌进肚子里,酒劲儿冲头,也辣眼,让她不由地滑落几行苦涩的泪。
有时候,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程月会倍感孤单,仿佛自己就是一个被世界所抛弃的人。
这种感觉在看守所时最为强烈,甚至已经强烈到想着出去后报复这个丑陋的社会。可当她走出看守所的大门时,又将这种感觉死死压在了心底。
既然这个社会就是如此,何必报复?
混合成一个颜色,成为卑鄙的一份子不就行了。
四个人的小聚会玩得不算晚,本来还能再多玩一会儿,可惜有人搅局,不是别人,正是披星戴月从成都赶来的麦朵。
麦朵本来早些时候就应该来重庆,可惜当天还没能把汽车开上成资渝高速,马逸就打来电话,说刘姐让她赶紧去湖南参加一档歌唱类的综艺节目,然后还要去趟北京,约了一个制片人,谈进军影视界的计划。
麦朵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但工作室只有她一个艺人,所以就算她是老板,也必须要听从刘姐的安排,必须工作,否则大家都要跟着挨饿。
这么一耽搁,一个半月也就过去了。
今天傍晚刚回成都,家里的沙发都没坐热乎,她就独自开车奔来重庆,本想把苏江北堵在被窝里,去凤凰路一看,铁将军锁门,连苏奶奶都不在,麦朵想都不想就去了宁红的酒吧,没想到苏江北真在。
麦朵的酒量吧,还真有一点,但分跟谁比。
要是跟苏江北比,她能把苏江北喝躺下,否则当年也不可能听到苏江北的那么多委屈话。可要是跟沈渝比,那就差远了,根本喝不过沈渝。
找到苏江北时,情歌对唱看了一个尾音,没看全乎,可心里多少还是不痛快,也就趁着不痛快找沈渝拼酒,又因为舟车劳顿,没一会儿就醉了,死搂着苏江北不放。
苏江北愁得一个劲儿地苦叹。
可又没法子,只能散局了,打算送麦朵回家。
“别去凤凰路了,去我家。”沈渝不放心,倒不是不放心苏江北,是担心麦朵趁着醉意生扒了苏江北:“让她睡客房,你睡沙发!”
“凭撒子我睡沙发?不不是这样计划的。”
苏江北很不满意沈渝的安排,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情绪都到位了,麦朵可以睡客房,但为什么要让他睡沙发呢,大不了小点动静嘛!
“撒子计划?滚一边去,别动手动脚,吃豆腐呀?”
“哪有啊?”
“你就是!”
沈渝故意绷着脸,将紧贴着苏江北的麦朵一把拉倒自己的身边,架着她走出酒吧,根本不让苏江北上手帮忙。
也难怪,麦朵这几天没胖多少,可身材却愈发得玲珑有致了,沈渝一看到麦朵高耸的胸,立刻就想起“飞机场”三个字,更来气了。
萧楠赶紧帮忙。
李忆平跟在后边笑,心里也暗自苦笑地纳闷:“为什么苏江北就可以招花引蝶呢?沈渝可以容忍,夏澜也可以,就连麦朵都可以,而且三个女人竟然还好的亲密无间,自己为什么就不行呢?”
朝外走时,李忆平看到一个女人低头趴在角落的桌子上,身形有点熟悉,狐疑间,被萧楠拉了一把,也就匆忙地离开酒吧。
沈渝绝对是说话算数的女人。
回到家后,她安置好酒醉的麦朵,臭脸地甩给苏江北一张夏凉毯子,然后关紧房门,就算苏江北隔着房门学猫叫也没用,就是不让进。
后半夜,苏江北睡得迷迷瞪瞪,感觉好像有人亲了他一口,眯着眼看,又没人,抻脖子瞅沈渝的房门,依旧紧闭,应该是麦朵吧?
“死丫头,想害死我呀!”
他嘟囔了一句,卷了卷毯子,又睡了过去。
沈渝穿着睡衣趴在地板上,紧捂着嘴使劲憋住笑,听到苏江北又睡去,她像个大豆虫般在地板上挪蹭着回到屋门前,像极了淘气的小女孩。
随后,她轻手轻脚地推门回屋,关门前望了一眼酣睡的苏江北,笑着说了一句“哈儿!”
最好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林徽因曾说过,“你确定他不会离开,这是安全感。你确定自已不会离开,这是归属感。双方都确定不会离开,这是幸福感。”
那么,拥有幸福感应该就是最好的爱情。
始于心动,终于白首,拥之则安,伴之则暖。你宠我像孩子,不宠时是大人,你知道心疼我的不容易,我懂得宠着你的小情绪。
就是这样,你进时我知退,我强时你试弱,一唱一合,彼此适应,牵手一生,这就是沈渝想要的爱情。
麦朵真醉了,一夜无梦。
直到清晨,她才口渴难忍地爬下床。
推门后,她有些发懵,不是熟悉的家,不知道身在何处。当她看到腰系围裙,正在厨房里做早餐的苏江北时,更懵了。
不会吧?
自己这是睡了多久啊?
已经跟苏江北结婚过日子啦?
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这婚房?太差劲了吧?
不过也没关系,只要结婚就好!
“老公?”
麦朵尝试地喊了一声,很小心翼翼,倒不是怕什么,主要是怕一旦声音大了,把这个美梦喊醒喽!
苏江北转过头,看着顶着鸡窝头的麦朵在发傻,故意用力地敲了一下锅铲子:“老公你个锤子,酒还没醒呢,就你现在这个德行,还红歌星呢,扔到垃圾堆里都没人能认出来。”
“啊?唉”
麦朵很懊恼,叹了一口气。
看吧,还是声音大了,梦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