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能吗?”
沈渝还真被吓唬住了,连“最大威胁”的话题都给吓忘了。
说实话,她还真不是被怀孕吓到。
就算真怀上也没什么,那就结婚呗,早晚的事儿,又不丢人。
关键是苏江北突然说起这种事。
这种事是果,起因也仅是昨晚第一次办,而且还挺仓促,即便此刻回想,都感觉有点意犹未尽。还有点小羞涩,是那种还想要又不敢明说的羞涩。
这都不重要,未婚先孕也都是小事一桩,主要是沈渝对怀孕生孩子这件事还没有心理准备,一时间突然涉及到了,属实有些发懵。
苏江北很确定地点头:“能,我有这个把握!”
“你”
沈渝一拳打在他的胳膊上:“你有个锤子把握,看给你厉害的,让你带”
苏江北笑着争辩:“你可没说啊,我本想是你搂住我不放”
“哪个搂你啦!是你讨厌,一个劲儿”
“我哪有,是你”
两人的话题有点偏,距离最初的解决受限的麻烦以及之后的股权讨论越来越远,眼神越来越暧昧,两张嘴也斗得越来越近,最终还是斗在了一起,
像这种模式的斗嘴,夏澜也曾品味过,沈渝正在品味,很喜欢。
还有一个女人很渴望,却始终只是斗嘴,从未斗到这种程度,从未斗到水乳交融的地步。
成都,青羊区浣花溪附近,一处合院式独栋别墅内,回家没多久的麦朵正向母亲炫耀着手腕上的紫罗兰玉镯。
“妈,您瞧,好看吧,这是苏阳哥的奶奶送给我的,奶奶说这叫红春翡翠手镯,是她当年的订婚礼,老物件,还说这就是苏家未过门女人的订婚之物,有特别的纪念意义。”
麦朵轻晃了几下手腕,小心地摘下玉镯,又像是没见过世面般放到嘴边吹了吹,得意地说道:“妈,这话是苏阳哥的奶奶冲我说的,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吧,以后我就是苏家的孙媳妇,名正言顺,跑不了啦!”
“傻丫头!”
秦沐从女儿手里拿过玉镯,看了一眼,心里不由地苦叹。
她见过这个玉镯,也戴过,也曾像女儿一样开心过,而且也说过同样的话。唯一区别就是她开心的不是成为苏家的孙媳妇,而是将会成为苏城的妻子,苏家的儿媳妇。
最终,往事成云烟,留下的只有回忆。
她没有成为他的她,成为了别人的女人,成为了别人家的儿媳妇,曾戴在手腕上的红春翡翠手镯也在分手时物归原主,还给了苏家。
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这枚玉镯竟然又转回来了,回到眼前,回到了女儿的手腕上,这真像是一个轮回,又像是冥冥中的不甘,可到底不甘在哪里,秦沐又想不清楚。
“朵儿,你真是个傻孩子。”
经历过,秦知道感情的不易,把玉镯还给女儿时,叹了一口气,轻声劝道:“你明明知道苏江北爱的人是沈渝,为什么还要这样固执呢?即便他和沈渝没有未来,他一定就会选择你吗?好,就算会选择你,但他心里已经装满了沈渝,对于这样的爱,你不觉得委屈吗?妈妈问你,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又爱他什么呢?”
秦沐说出这番话后,不等女儿回答,自己倒是先一怔。
这番话好熟悉啊,似乎在多年前有人曾说过这样的话,可一时间倒想不起是谁了。
“妈,我不想听这样的话。”
麦朵倔强地摇了摇头,继续道:“没错,苏阳哥确实爱沈渝,但那是阴差阳错的爱”
秦沐苦笑:“朵朵,你要清楚,不管怎样的爱,那都是爱,而且你也清楚,他对沈渝早已不再是利用,而是真心在爱她。”
“我知道呀!”
麦朵依旧倔强:“可那又能怎么样?不能相守的爱只能是遗憾,我允许苏阳哥的心里有这个遗憾,况且他不是不爱我,只是他对我的爱还停留在儿时的那点记忆,也正是因为纠结那点记忆,所以才无法改变,但在他心里,我已经成为了他的家人。”
说着,麦朵红了眼眶,执拗地望着母亲:“妈,您说,爱人是什么?爱人不就是家人吗,既然我已经是他的家人,怎么就不能成为苏阳哥的爱人?”
秦沐晓得女儿听不进劝,只能无奈地摇头:“不一样的,爱人可以成为遗憾,家人却不会,妈妈只是不想你委屈自己。”
“怎么不一样?”
麦朵反问,抹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我记得小时候曾问过您,为撒子要去福利院偷偷看望苏阳哥,您说因为他是苏城叔叔的儿子,还说您和苏城叔叔就像是一家人,他不在了,当然要看护好他的儿子,对吧?”
秦沐怔然,点了点头。
麦朵低下头,两滴泪落在玉镯上,她轻轻地擦拭。
“长大后,我知道了您和苏城叔叔的过往,也就懂了您的话,当年是您抛弃了苏城叔叔,他只能把对您的爱转化成了家人般的爱,这也是一种不舍,所以您也就成了他心里的家人。
麦朵抬起头,用力摇了一下:“我不会像当年的您,我绝不会放弃苏阳哥,一定会把家人般的爱变成真正的爱人,因为我爱他,我就是爱他,其他男人都不爱。”
“你我”
秦沐想起往事,顿时心头涌起伤感,不禁分辩几句:“不是我抛弃他,当时妈妈只是赌气而已,可真的就过了头,也真的伤了他的心。”
当年,因为毕业后的去留问题,秦沐跟苏城拌了几句嘴,有些气不过,也就想冷落苏城几天。
苏城到宿舍找她,她不出来,打宿舍楼的电话也不接,在校园遇到也不理,扭头就走,家里的电话更是不接,两人几乎断了联系。
之后,苏城托人带话,说就算想分手,也应该当面说清楚,不能这样不清不楚,而且都定下来的事情,怎么能拒不回应呢?
然而,这番话转到秦沐的耳朵里时有些变化,其他的都没变,只是那句“都定下来的事情”变成了“已经收了定情信物”。
意思似乎没差多少,但在秦沐听来,也就认定苏城对玉镯的在意更多于这段感情,苏家应该也是如此。
因此,她的故意冷落变成了真正的伤心,甚至开始质疑起自己与苏城之间是否有真爱,打算把玉镯还给苏城。
偏偏这个节骨眼儿。
安慧找到了她,这个陌生女人近似迷茫地对她说了一番话。
对,那些话,安慧说过
陡然间,秦沐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