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外边,两个女人一定是针尖对麦芒了。
夏澜都是如此,沈渝的心情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估计刚才在电话里肯定说了“滚蛋”,而且一定是咬牙切齿地说的。
若是别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会得意洋洋,会狂得不像样子,能被两个这样优秀的女人争抢,哪个男人不骄傲?
苏江北却不会。
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了。
这并不是同时爱上两个女人的为难,而是有选择却无法抉择。
他对夏澜的爱已经变了。
三年前的那个午后,他独自徘徊在南京路上时就变了,苏江北非常清楚这一点,如果现在狠下心,完全可以不在乎夏澜的执着。
心终究是软的,很难真正地狠起来,
这是部分男人的共性,苏江北也不例外。
另外,夏澜所知道的一切让他很在意,这才是关键。
与沈渝说的“滚蛋”二字相比,夏澜那次在车库里的话更具威胁性。虽然只是为了重归于好,之后也说过会全力帮忙,但苏江北对这个威胁已经有了警惕心,不会让这个威胁成为事实。
对沈渝的爱,可以说是利用之心发生了质变。
究其原因,苏江北和沈渝相识的时间并不短,虽然抱着利用的目的接近,但这个目的会在潜移默化中有所改变。尤其是在这三年里,沈渝的用情抚慰了苏江北,缝补了那颗再次缺失的心,所以苏江北的初心变了,沈渝也就取代了夏澜。
然而,即便初心发生了质变,这份爱却不能在一起,因为从最初的相识就已经注定了,两人不会有好结局。
坦白地讲,苏江北之所以不知如何处理这两份感情,是因为他在这两份感情里都存在利用,也都有说不出口的卑鄙。
应该叫卑鄙。
如今,苏江北不再否认。
结局是什么,他也想过。
待到棋局终了时,自己输了,甚至连命都保不住,那也就一了百了,不存在选择,也没有机会选择。
赢了这盘棋,自己就会成为沈渝恨之入骨的人,当下的爱必将不复存在,最想做出的选择当然也就没有了。
输与赢都会是如此的结局,注定的。
到那个时候,如果夏澜还执着,还真爱,苏江北会补偿她,也会把最痛心的遗憾藏在所有的面具之后。
“江北,我回家一趟,明早还要去公司”
萧楠走后,夏澜等了一会儿,起身准备离开。
“我刚醒啊,你不管我啦?”
一句话玩笑让夏澜红了眼眶,憋嘴望着苏江北,又倔强地扬起脸,故意说道:“她还在没走,打电话让她来陪你,不是要公平竞争吗?那什么事情都要公平,凭撒子只累我?”
“竞争?”
苏江北苦笑地说道:“我值得争吗?不值得啊,不要我,会有人更爱你们,你和沈渝也都会各自的幸福,夏澜,你懂我的意思。”
夏澜一愣,将苏江北的头揽在身前,轻抚着他的脸庞,吧嗒吧嗒地落了泪:“乖乖,沈渝说的没错,我真的好后悔当初的决定,否则没人能从我身边抢走你,我不需要别人的爱,也不需要另一种幸福,我只要你,不管以后如何,我都会站在你身边,和你永远在一起。”
总有人自信地认为,能把爱情玩于股掌之间。
苏江北也曾这样愚蠢过,但他现在知道,能被玩于股掌之间的根本不是爱情,连最简单的感情都算不上,真要是爱了,所有非爱的初衷都会改变,也都会为想爱而小心翼翼。
夏澜的话让他感动,也让他更加难以抉择了。
当下,麦安宇对夏澜的感情不太好定义。
这份情感比喜欢多一些,还夹杂着好胜心,而且试探与退却共存,因此不能准确地说成爱,因为真正的爱从来都是义无反顾,倾其所爱。
男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感动。
都是男人,麦安宇非常清楚这一点,因此他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妹妹,就是想让沈渝在第一时间赶来成都,阻断夏澜与苏江北增进感情,只是没料到在这个时候,沈渝竟然会找他吃晚饭,谈工作的事情。
希尔顿酒店的餐厅内,沈渝带着萧楠宴请麦安宇。
“麦总,这次匆忙赶来成都,主要是想向你说明一下取消c轮融资的事情,毕竟前两轮融资都是由你的纬度投资和国银投资在领投,我还是应该尊重你的建议。”
在某种场合,尤其是在公文表述上,建议和意见有着根本区别,前者只有表达权,后者则有决定权。
云端科技的决定权牢牢掌握在沈渝的手里,所以她用了说明、尊重,也说建议,这是场面话,实质上也仅是告知麦安宇而已。
创投就像击鼓传花,一轮又一轮地传下去,最后的接棒人需要承受投资标的企业的更高估值,也需要在股票二级市场上拿回投资和利润。
如果在登陆二级市场前的融资过程中,鼓破了,花烂了,初期投资人所承受的风险最小,甚至是零风险,因为这些资本早在击鼓传花中赚得盆满钵满。
在第二轮融资时,云端科技的估值就已经大幅度提升,作为天使创投的纬度投资通过分散手里的股权,也早已获得不菲的收益,即便云端科技停止融资,甚至不寻求股票二级市场上市,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没问题,如果你觉得资金充裕,完全可以叫停。”
麦安宇转着手里的白酒杯,颇具感慨地继续道:“沈渝,咱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私交也一直不错,不是外人,我也就和你说实话,资本无善心,都拎着刀,吃相也非常难看,能挡在外边,就不要引狼入室。”
因为熟悉,麦安宇说了实话,也是知道沈渝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会叫停下一轮融资。况且沈重山就是玩这种勾当的老手,太清楚资本市场里面的风险与弯弯绕,沈渝是他女儿,怎么可能不提醒?
“安宇,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我敬你一杯。”
“麦总,我也随沈总敬您。”
沈渝笑着端起酒杯,萧楠赶紧把自己的酒杯倒满,跟着端起杯子。
麦安宇冲萧楠略微点头,算作回应。
随后,他望向沈渝手里的白酒杯,笑道:“哎呀,真是难得,这也就是苏江北病了,否则我绝不会喝到沈总敬的酒,我没说错吧?”
麦安宇的话还真没说错。
以往,无论是设宴还是赴宴,沈渝很少喝酒,都是苏江北在酒桌上冲锋陷阵,这在圈子里都成了规矩,就算和麦安宇一起吃饭,也是苏江北陪麦安宇喝酒,沈渝喝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