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看向旁边守着的宫人。
“你们也都退下吧。”
“是。”
所有的宫人都退了下去,太子妃抬头看向傅渊,打量着眼前这位十几年未见过的大伯。
“大伯……”
记忆中,相比较于严肃的父亲。
这位大伯虽为武将,却笑的和善,还曾亲自带着她和妹妹放过风筝。
太子妃十分的激动。
她本以为自己会死在东宫之中,却没想到,就在漫天的黑暗快将她吞噬的时候,大伯的出现,给她带来了一丝亮光。
傅渊方才眼眶微红,可此时,没了太子在场,他却瞬间恢复了平静。
太子妃泪眼模糊,丝毫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面对着亲人,她几乎泣不成声。
“大伯,我在这里待不下去了,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大伯救救我,我不要什么太子妃的位置,我只想离开这里。
我想离开!”
太子突然转了性,喂她喝药,陪她用膳。
岂不知他每一次碰触,都让她胆战心惊,恶心欲呕。
“胡闹!”
毫不留情地呵斥,打断了太子妃的哭声。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般,一点长进都没有?”
太子妃蓦然愣住,抬头傻傻的看着傅渊。
傅渊的神色哪还有一点慈爱,那里面的冰冷和厌恶,与太子的目光如出一辙。
“我早就告诉过傅礼,他那一套根本行不通,可他偏偏不信。
在朝堂之上折腾了那么多年,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结果,还不是像条狗一般,一旦对主人起不到作用,就会被狠狠地一脚踢开!”
太子妃嘴唇微微打着颤,意识到了不对。
“大伯……你……你在说什么?”
傅渊眼底的厌恶之色更浓。
他略微上前两步,看着太子妃满脸的泪水。
“女人的眼泪,可是这世上最好用的武器。
每一滴,都应该用在刀刃上,而不是像你这般,只知道自怨自艾。
罢了,从一开始,你父亲对你的培养方向就错了。
烂泥永远扶不上墙,你不需要知道太多的东西。
你只需要记得,在端午节的时候,把自己收拾妥当了,出席宫中宴会。
到时候,看我的眼色行事,配合着我,请求皇上同意我见一见你的父亲。”
太子妃眸光闪了闪,下一刻,突然捂着胸口干呕了起来。
她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的破碎了,随着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东西让她恶心,让她对自己都心生厌恶,她想要将其吐出来,却只吐出一些酸水。
喉咙被这些酸水腐蚀的生疼,她想要停止,却怎么都停不下。
“呕……”
傅渊嫌恶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这是怎么了?入了东宫,不能生养也就罢了,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吗?
就你这样,真是白占了个嫡女的名头,可惜了,傅明绯是庶女,要不然……”
太子妃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停了下来,眼泪再次糊了一脸。
她慢慢地支撑着坐起身,抬起衣袖将泪水擦了个干净。
“大伯,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不起父亲的教导……
只是没想到,二伯竟然还活着。
你能够平安归来,想来傅家是有希望了。
看在大伯往日功勋的份上,皇上应该可以免除父亲的责罚吧?”
“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安排,你只需要打好配合就够了。
另外,好好的笼络住太子,顺便,盯紧了德贵妃和寒王府的两个孩子。
若是能够找到机会,将这包药下到他们的身上。”
傅渊说着,将一包药粉,塞到太子妃的手中。
太子妃垂眸看了看。
“好,我记下了,这两日身体好受了不少。
我准备时常出去走走,有很多机会碰到八宝和粥粥的。”
傅渊略有些满意。
“嗯。”
没多会儿,太子再次出现。
傅渊脸上的冷硬消失,再次恢复了之前对太子妃百般担忧的模样,甚至眼眶当中都含了泪。
一番演戏,傅渊和太子各自心满意足,达成目的。
太子妃被侍女搀扶着往外走。
走出殿门不远,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大殿的方向。
大伯可真是身体力行。
果真将眼泪用在了刀刃上。
不肯为无用之人,浪费一丝一毫。
她抬头看了看天。
“这几日天色不错,八宝和粥粥经常到御花园里去捉蝴蝶。
明日中午提醒我一下,我也想去花园里面走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