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竹突然怔住,正在咀嚼的粉嫩唇瓣也随之停顿,随即脸上掠过惊骇之色。
黄树人,这个名字如此熟悉,不就是天州城的执政者,黄市长吗!
在天州城,人们以崇敬的口吻称黄领主,鲜少提及他的真名。黄领主执掌这神奇的天州城十载,以其魔法之力带来了颠覆性的变革,将这座昔日贫瘠甚至被遗忘的小城,铸造成如今闪耀着“天州”荣光的奇幻都市,成为全省唯一能与王城并驾齐驱的繁华之地,在整个华夏的法术世界中亦独树一帜!
无论是权贵显赫,还是市井小民,谈及黄领主,无一不从心底流露出敬畏之情。不论是公开场合还是私底下,若有人胆敢直呼其名,便会招致周围人的冷眼和鄙夷,这是对黄领主的大不敬,是无法饶恕的冒犯!
“哼,这家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直呼黄领主之名,还夸夸其谈,说自己能用草药魔法挽救黄领主,简直是吹牛皮的冠军!”
“如果不是看在他做的饭菜还算过得去,今晚我就要赶他出门了…嗯,味道真不错。”
夏青竹一边品尝着奇妙的佳肴,一边喃喃抱怨。
黄氏府邸。
陈兰淑早已与守卫通了消息,墨林驾车顺利驶入庄园,停在黄家门前。陈兰淑和黄诗桃焦急地立于门口,见墨林下车,母女俩立刻迎上前去。
“墨大师,救救我夫君!”
“墨大师,救救我父亲!”
墨林怀抱纸箱,微微扬起眉毛,淡漠地问:“黄树人现在还有一息尚存?”
他的态度并不友善,上门已是给黄家极大的面子,若非看在黄诗桃这单纯少女的份上,加上他知道黄树人虽然固执,却是一位真正的正义领主,他根本不会理会生死之事。
陈兰淑深知理亏,不敢对墨林有丝毫怨言,低声恳求:“汤居士暂时维系着我夫君的气息,但时间无多,恳请墨大师出手相救,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永生难忘!”
黄诗桃泪水如珍珠般滑落,凝视着墨林,哀求道:“墨大师,我不想失去父亲,请您帮帮忙!”
母女俩欲向墨林下跪,墨林摆手制止,“不必如此,快带路,再迟一步,连神灵也无力回天!”
陈兰淑和黄诗桃连忙引路,三人进入府邸,直奔楼上的书房。此刻,黄树人正躺在书房的榻榻米上,头顶插着汤品臣刺下的三枚银针,汤品臣还通过其他魔法穴位,竭力维持着黄树人心口那即将消散的最后一丝气息。
一旦这气息消散,人也就去了。
汤品臣满头大汗,背部已被汗水湿透,为了保住黄树人这最后一线生机,他倾尽毕生所学,原本的十分力,他付出了二十分的专注。
名誉的得失只是小事,更重要的是黄树人夫妇是他的挚友。
行医救人半生的汤居士,怎能忍受看着自己的至交好友在眼前逝去,更何况是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离去
这一刻,他经年累月修炼的疗心术开始动荡,随着黄树人的生命之火渐行渐微,濒临绝境,他的疗心术仿佛摇摇欲坠的星辰,随时可能崩裂。
疗心术一旦破碎,他半生的医术修为都将付诸流水,甚至可能引火烧身,陷入疯狂的深渊。
汤品臣感到胸腔内一股沉闷如巨石的压迫,喉间涌上一丝咸涩,仿佛一口古老的血即将喷涌而出。他一边竭力为黄树人维系生机,一边奋力抵挡疗心术的崩溃。
但这实在艰难,快要坚持不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绝望、痛苦、压抑,如同乌云笼罩心头!
不甘、愧疚、迷茫,交织成复杂的情绪,汤品臣嘴角渗出一丝猩红,与灯光交融,闪烁着冷冽的光。
就在此时,一个瘦削的年轻人如月光般闯入书房,他的到来如同破晓的曙光,墨林轻拍了他的肩膀,冷漠地说:“让开吧。”
墨林的语气不善,无可厚非,面对汤品臣先前的质疑和侮辱,他能忍而不发已是难得。
此刻,这句毫无敬意的话语如同悬崖边的藤蔓,将汤品臣从边缘拉回。那落在肩头的手仿佛带有神秘力量,让他窒息的胸膛稍得舒缓。他转头看向走近的年轻人,侧脸英俊严峻,眼中透出一丝不耐,随即冷冽地扫视他,“我说让开,没听见吗?”
纵横南墨江湖的汤居士何时遭受过这样的轻慢,然而此刻他却没有半分怒气,起身恭顺地退到一旁,眼中带着疑惑,内心却深信黄树人有救了。
自己错看了这个年轻人,他才是真正的高人!
墨林搀起黄树人,手腕一振,拍向他后颈,那根深深刺入脑壳的银针骤然飞出。
银针离体的瞬间,黄树人紧闭的双目猛然瞪大,苍白的面庞染上浓厚的暗青色死气,随即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转身扑向墨林。
“吼!”
咆哮声震得书架上的书籍摇摇欲坠,陈兰淑、黄诗桃、汤品臣都被吓得一怔,这根本不是人声,更像是野兽,却又更接近恶魔的嘶吼。
书房内的灯光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发出吱吱的响声,闪烁不定,与此同时,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弥漫开来,犹如无形的巨掌扼住了咽喉,使人的心跳紊乱。
黄树人猛扑向墨林,双手紧握着墨林的肩膀,森白的獠牙向他的脖子刺去。
不知是幻觉还是现实,黄树人的两颗犬齿竟显得格外长,仿佛僵尸的尖牙。
“墨师父小心!”黄诗桃惊呼,看样子父亲已无力回天,她不愿再失去墨师父,这个世界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两位男子,若同日失去,她无法承受这样的打击
&34;树灵,不可!&34;陈兰淑以魔力嘶吼,试图唤醒被诅咒的黄树灵,阻止他的疯狂行为。
&34;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34;汤品臣满脸惊骇,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一切都太晚了,一切,都已成定局,无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