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仍会做噩梦,就和在中东时一样。
他和海豚同住在一间公寓,这些人对他的生活习惯也开始渐渐了解。他们说他需要治疗。
“可我没病。”张豪说。
“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理上的。”海豚们指正道。
“你们让我去看心理医生?”
“救世者配备这种东西。如果真的需要,我们可以从其他一些地方调来。但你现在应该还不严重。说实话,和我们一开始一样。所以,让魔术师再给你来一次……”
“催眠?不,我绝不会再让你们那么耍我了!”张家肯定的说。
“放心,这次可不一样。”海豚们强调。
于是,他们让魔术师再次给张豪进行催眠。
不过这一次的催眠不是玩弄,而是治疗。这是一种心理治疗方法,最初的成功尝试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之前。
魔术师告诉张豪,他现在已经变成那种特别容易被催眠的类型。
张豪惊讶,因为他自从中东被催眠后,便一直提醒自己要提防这类诡术。
魔术师哂笑。“就是因为这个,就是因为你认为自己很难被催眠,所以才是一个上好的催眠目标。这叫反抗性催眠。有的时候一个人越抵抗,反而更容易享受。啊——”
一边的盈姐跺了他一脚。
魔术师赶紧清了清嗓子,接着说:“你很幸运,碰到我了。虽然你心智还算成熟,但本性仍是个孩子。对某些事情的处理和想法和我们成人是有差别的。
“尤其是在感情和心理上,更是很容易陷入执拗,钻牛角尖……你也可以简单的理解为叛逆期。”
张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无奈的叹了口气。“没想到我也有叛逆期……”
“啥意思?咋,你还想说没想到自己还是个孩子?”
“不,我以为叛逆期,只是那些……”
“放心,你的履历我们早就了解过了。孤儿也不止你一个,小李和盈姐都是,所以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你要是不想说,也没人会逼你说。”盈姐半安慰半教育道。
“我只是认为叛逆期是那些被疼爱的孩子们才有的。我好像错过了那段时间。”
“这可不对。”盈姐说,“叛逆期是一种心理状态,和年龄与身心的发育有关,和你有没有父母在身边可没什么关系。我在基地时上过这类课程,这也是女兵的必选课。
“正好我们这里有这家伙在。所以,我们就要在它还没成长起来前帮你除根。免得你日后变成杀人狂魔什么的。
杀人魔?“盈姐,你没吓我吧?”
盈姐瞪大眼睛认真起来。“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听着,咱们干的活儿可不是一般的工作,要不动动脑子,要不就费费体力。咱们脑子里耍的是阴暗的诡计,手上……沾着人命。
“单凭这两点,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可能保持绝对的正常。抱歉我这话说的有点别口,但事实就是这样。当一个人在这种情境中待久了,便会无意识中产生各种各样奇怪的想法、性格、习惯与反应。
“扭曲不是特例,而是常态。别认为只有自己出了什么毛病,是所有人都有问题。关键是,你想不想解决它。
“解决它,它就能成为你的力量,放任它,就会成人累赘,并且最终毁了自己。所以,你要怎么做,战斗小子!”
“我解决它,盈姐。”张豪老老实实的说,又小心探究的问:“那……有没解决掉的吗?”
“当然有。别问结果,结果很糟糕。一但到那悬崖边缘,便极少有人还能保持理智,无不沦为了它的奴隶。”
张豪咽了口口水,问:“盈姐,你说的它,是……”
盈姐温柔的笑了笑。“我们都懂它是什么,张豪。就在你专注于战斗,就在你被鲜血环绕,就在你看到敌人倒在自己脚下时,我们就能感觉得到。”
催眠开始了。
一开始是忽明忽暗的灯光,幻化成光点、矩阵与无穷……
跟着时间,达利钟扭曲的表盘,似乎不存在的分针与秒针,时间变成了实体……
接着是音乐,寂静空明,从紧张到舒缓,跟随心脏搏动……
然后是对话,从骨头内涌出,似懂非懂,言语化为了实物……
最后,张豪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失去意识的,只知道当醒来时,他又坐到了电脑前的椅子里,跟着围在身边的众人看他如何像猴子一样摇头晃脑的录像。
不出所料,盈姐笑得是最欢的。
……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张豪才一点点了解这群人。
盈姐来自乡下,父母早亡,被亲人收养,但却似乎有一段很糟糕的童年,她虽然希望自己长胖点,但还是渴望在老之前能嫁一个好男人。
老板曾有个哥哥,但被恶人冤枉迫害,最后自杀。
七哥和波波曾是军人,但因为对军队内部的腐败深恶痛绝而提前退伍。救世者不少的主力反而都来自军队,不知这是不是一个讽刺。
小李是孤儿,是从生下来就没见过父母的那种。这也让他从小自强,什么事都能操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