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无助的站在人群中,张豪有些受不了了。他想赶紧跑出去抱住小偷,跟她解释,当面解释他必须离开的理由。
但最后还是绝情的停住了脚步。张豪咬着嘴唇,将嘴唇咬破,品尝着鲜血的腥涩,在痛苦中决绝地转身离开。
“我们有缘再见吧,小偷,”他发誓般喃喃自语,“下一次,我一定会问你的名字的!”
张豪起身回程,再没回头。直到列车抵达目的地,重新将雪白的山脉拥进视线,他也才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回去的途中,他偶然看到了云石用石头和木头做的一个当地祈祷用的神龛,石头上刻着字,写着:
致自己最好的兄弟 希望他在天国平安
张豪看到这儿不免吐槽,这也太小看我了吧!不过他在后面又看到了一句话:
你他娘的到底死没死啊 还活着的话赶紧通个气
张豪嗤笑,心想这还真是云石兄的性格。他想了想,最后在神龛上做了点恶搞的小装饰,便离开了。让他猜去吧。
到达约定的地点,只看到老白已经往上爬了很高了。张豪心中咒骂,我就晚了一分钟,你还真就等都不等。
不过他脚下没闲着,立刻追了上去。等他追到,老白嘲讽着,“我还以为你这小子不知道死哪了呢!”
呵呵,张豪没搭理他。
走了一会,老白又说,“看样子你尝到甜头了。”
张豪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说:“哪儿!我学那点东西完全够不上。对付个三流混混还可以,再往上就不行了。”
一听这话,老白气的险些一脚把张豪踹下雪坡。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男孩在故意气他。“那你还回来?费了那么大劲,只学了个能对付三流混混的功夫,是个傻子也知道取舍吧!”
“啊,是啊,所以我准备再多学点,好能对付二流混混。”张豪说。论打嘴仗他还真谁也不服,除了女人。
老白憋气的哼了一声。
二人继续前行,一路无话。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他们又回到了那个让张豪险些脱魂的长长的雪坡。张豪定了定神,知道老白肯定有话要说。
“还是那句话,你现在选择还来得及,回去,还是继续走。”老白说。
“我都已经到这份上了,老白,就别……”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条件。”
“啊!”张豪吼出身体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愤怒。“天知道你怎么有那么多仇家。但我告诉你,你要是让我去杀那种人畜无害的家伙,我这辈子跟你没完!”
看着男孩那冰冻眉毛下不可逆转的固执与倔强的表情。老白大笑起来。“死小子,这冰雪可……”
接着,老白看到了男孩的惊恐眼神,同时也听到了耳边的隆隆声。没等他反应,张豪一把将他推开,朝着山脊尽头狂奔。
老白从雪中连滚带爬站起来也朝那个方向跑去。
雪崩从他们左手边的斜坡上汹涌滚下。
老白边跑边喊,“太天真了,死小子,这世界上哪里还有你口中那种‘好人’!”
“有,怎么没有!”张豪不想争辩,他知道要改变一个人的观念是何其不易,更何况是一个被刺骨的严寒浸透过不知多少遍了的老人。
但他仍必须争取,叫喊着,“我不想滥杀无辜,我不想杀完人却后悔,我不想变成冷酷无情的杀手,我不想!”
和当时一样,他们跑到安全处,看着崩碎的积雪与落石将山坡下的一切掩埋。
老白喘了几口大气,咒骂了一句,“等着下地狱吧,小子。”
“好啊。”张豪也喘着粗气说。
这个词他已经不再害怕了。可能吧。
……
进阶教程便是从实战中不断获取经验和应对不同攻击与防御方式的技巧。
老白以各种套路发动进攻,不分时间和场地,在平地,雪中,甚至冰上和大雾里。
张豪日思夜想着该如何应对老白的攻击或偷袭,逐渐熟悉脚下步法的发动时机,从一开始的无力还手到勉强能够应付几招,再到几十招。
自始至终他从没赢过一次。
张豪问老白最厉害的攻击是什么。
老白说近身就是各种刀具,远程就是枪械。尤其是轻便快速的手枪,从没有一个武器能这么快置人于死地。
张豪又问最强大的斗技是什么。
老白告诉他不要当井底之蛙,世界和这座山相比哪个大,结果不言而喻。世上也许有近百亿人,有成千上万种斗技、武术,拳脚功法。
每一种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每一种都有高手和大师。除了那种花拳绣腿,其他的只要运用得当,都能致人于死地。
张豪最后问最强大的人是如何。
老白沉思后回答,最强大的人,是那种能将自身与斗技或武器合二为一的战士。他们靠冷静和天赋能找到对手每一招的弱点与漏洞,进行最有效的反击。他们同时把自身的攻击最简化,扎实、精准。
每一式想致命时则致命,想破坏时则破坏。攻守合一。而想要与这种人抗衡,也必须到达攻守合一的境界。要做到攻击时抵消防守的弱点,防守时弥补攻击的缺失,需要千锤百炼的熟练与技艺。
“你能做到吗?”
“我?如果以我现在的领悟,加上年轻三十年的岁月的话,也许可以。”老白说,“千万别以为你在这山沟里学点东西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那样你会死的很惨的。记住,死小子。”
他可以完美躲避落下的冰锥,也能在近距离躲避老人的雪球。他耐力越来越好,速度也越来越快。格斗枪术与步法应用起来越来越灵活自如。他从没抓住过兔子。
不过他最终还是要走。
老白说格斗枪术他已经学会了,剩下的就是要在更多的战斗中领悟到最适合自己的作战方式。
而在张豪走之前,老白告诉了他要杀的两个目标是谁。
第一个人是在中东某国的一名将军。第二个人则是从他这里学会了‘刺杀枪术’的一个银发女人。杀前者是因为将军歹毒作恶,杀后者则是因为女人残忍滥杀。
张豪收拾再简单不过的行囊,临行前想告诉老白关于他曾经的一个女队友的事,但后者摆了摆手,意思是分别就要彻底一点。
男孩最后朝老人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等那身影消失在风雪中,这才终于转身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