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接收到了什么暗示,一名内侍护卫似乎觉得有必要证实一下,突然掏出枪朝着那两面‘墙壁’射击。
如敲错了的鼓点般的枪声在空旷的庄园内回响,惊吓到了几匹健壮的马儿和园艺工人。
击中‘墙壁’的弹头被挤扁,和弹壳一起坠落到草坪上,‘墙壁’毫发无损。
“有人保证说这东西能挡住火箭弹的攻击。”副总统说,“这玩意儿本来是陪在总统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安全,不过他非要我带来给你。”
高川受宠若惊。“可……”
“先别急着拒绝。”副总统说,“哦,还有,搞的破坏得你自己找人来收拾了。”
“这算什么。”高川笑着将副总统一家请进了大宅。
开枪的内侍护卫快速收起枪,跟在副总统身后。他走上台阶时朝队长惺惺相惜般点了下头。
队长也如此回应。当这名总统护卫准备掏出枪时,队长是第一个反应的。
而队长也发现了对方从掏枪到射击一气呵成的动作是有多么熟练。
这就好比两个站在起跑线上的运动员,他们互相点头致意的同时也在暗中较劲。
队长和壕留下,圣诞与阴阳跟随着众人前往接待大厅。
这期间,没人注意到一直躲在角落的男孩,所以也没人看到那男孩眼中蹦出的愤怒,还有那颤抖到无法自控的身体。就在他失控前,后脑勺被人扫了一下。
男孩惨叫一声。
“淡定,小子。这里不止你讨厌它们。”是金。
张豪抬头盯着那张成人的张脸,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个男人一点都不害怕,平静的表情中甚至带着一点戏谑。
他想问:你真的和它们战斗过吗?但刚想开口,就看到金将手指竖在自己那厚厚的嘴唇中间。
“嘘——”
张豪皱眉。“咋,还怕见人不成?”
“不,王牌,都要先隐藏实力。”
“你,王牌?”
“怎么,不信?”
张豪信,大小姐说过的话他不会怀疑。但他必须亲眼见证。想到大小姐,张豪一拍脑门,赶紧迈开步子。
“哪儿去,小子?”金拉住他。
“我要去找我的大小姐了。”张豪说。
“可拉倒吧,现在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你。”金鄙视地说。
“呃,虽然的确如此,但被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不好受……”张豪搓了搓下巴。
“喂,你小子不会是……”
“不会什么?”
“什么?我侄女好歹也是羞花的美人,迷倒一个十几岁的男孩不成问题吧?”
“啊!”张豪夸张地点了点头。“成人,男人!”张豪学着大小姐的语气吐槽着。
“呦,说的好像咱俩不是同类似的。”金推挤着他说。
“呵呵。”张豪突然问,“金,你是不是在想什么鬼点子?”
“虽然的确如此,但被一个小了两轮的臭小子指出来,我还真是想揍人。”金说。
“哦?那介意向我透露透露你的鬼点子吗?”
“是一个冒险。”金纠正道。
“冒险?”
“没错,可不是走个迷宫,找个东西那么简单。这冒险不要别的,但却十分需要胆量。”
“胆量?”
“没错。你有胆量吗?”金眯着眼睛问。
张豪撇了撇嘴,虽然知道这是激将法,但还是跳了进去。
“不是我说,金,在我没找到彻底解决我那个问题的答案前,可能我最不缺的可能就是胆量了。”
“好小子!”金得意的说,“另一个忠告:别总是急着否定自己,尤其是过去。因为你得明白,有过去才有现在,才可能有未来。”
说着,金便推着张豪走进了阴影。
……
两天前,从挂断电话的那一刻起,高川就叫了府邸里一半的佣人来打理这房间。
如今,在专业的清理下,接待厅完美的就像它刚刚装好时的样子:窗户玻璃闪亮,桌椅纤尘不染。茶室中还有可以满足副总统一家的饮品和点心。
不止如此,在他们刚就坐时,厨房的大厨就已经开始忙活处理各种生鲜食材了。
午饭铃响起的那一刻,锅灶起火;等客人坐上餐桌,他们刚好能端出丰盛的菜肴。
“我本不希望你如此麻烦的。要知道,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副总统说。
“当然,先生,所以我更得精心准备了啊!”高川回应。
此时,五人坐在一张名贵的圆桌上,闻着圆木散发的自然香气和茶水室内飘来的阵阵茶香。
副总统懂得欣赏,用手抚摸着精致抛光过的表面,一边赞叹,一边与高川相互寒暄。
在寒暄了一会儿后,副总统夫人就好像是掐准时间般将茶水喝完,挺直了身子,一边摸着身边孩子的脑袋一边说,“既然来了,我想带着孙子在先生的庄园里逛一逛,只是瞥一眼可完全不够啊,这小家伙都已经坐不住了。不过,我需要一个向导,毕竟这地方太大了,我可不想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迷路上。”
说完,女总统夫人将目光转向了高山。
高山会意,露出甜美的笑容。虽然她很想留在这里听听副总统和他父亲这两位高人会谈些什么,但显然待客的礼节更加重要。
当两名女士带着孩子离开大厅后,副总统抿了口茶,再次开口,“人活着真不容易,不是吗?”不是问题,更像是感叹。
“的确。”高川颇有同感。
“我听说了那件事,是刺客吗?”
高川无声点头。
“放心,我之所以提起这个,绝不是因为好奇。可能你们都不知道,大约在十几年前,我也险些命丧暴徒之手。”
“真的吗?”高川惊讶又担忧地问。
“是啊。不过那次事件本来不会发生,无奈当时一个护卫粗心大意,竟让持有武器的歹徒接近……当时,子弹是擦着我的脑皮飞出去的。”老人向高川展示自己太阳穴处的条状伤疤。
“这可真是……”高川失语,只能暗叹自己可能还是经历得太少了。
眼前的这位老人大他二十岁,而这时间,恰恰是一个人最能积累阅历与悟得道理的二十年。
高川才刚刚开始这段人生最艰难之路,不过已经比其他同龄人走得更远了,因为他一开始就学会了谦虚与审慎。
“不过这不是重点。”副总统说,“重点是出错的那名护卫是一台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