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非常的细致,张豪甚至觉得他在某些地方比维莱卡还要仔细。
男人说这是因为一个好的猎人当然要强过他的猎物。
虽然话很有道理,不过把维莱卡比作猎物,张豪还是有些不爽。但他记住了维莱卡的指点,她让他观察这个世界,这当然也包括观察金。
不过没什么事会那么简单。
一上午并无太多收获,金唯一停留时间超过三分钟的是在几面窗户前,那是因为窗户外面有一组擦窗工正在工作。
擦窗工站在从建筑顶降下的升降车内,从上到下一面面擦拭。这是一群靠付出真正的汗水换得薪酬的工人。他知道……
“看到了吧?仅仅隔着一面窗户,世界就可以相差这么多。一边坐在优雅的办公室里,一边只能拼命地辛苦劳作。关键,前者拿到的钱可能是后者的十几倍。如果真要说起来,造成这种结果的大部分原因,可能要追究到像你的大小姐那样的人哦!”金坏笑着。
张豪眯起了眼睛,完全读懂了这个大人的恶趣味,没好气地说:“不是每个人都是恶棍,也不是每个资本家都是吝啬鬼。这世界上还是有一部分人想让周围变得更好,想让更多的人过上幸福的生活。你说不是吗?”
这回轮到金惊讶了。“喂,小子,这你都是从哪听的?我可不信你漂泊这几年会学到这些东西!哦,我知道了。喂,你不是这么快就沉沦了吧?!”
“沉沦?”
“女人的石榴裙啊!”金感叹着,突然坏笑起来,“啧啧,看来我外甥女还是很有女……”他突然停下了,盯着几个擦窗工人一直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金对着肩膀上的对讲机说,“二队,看一下这几个……”还没说完,他便得到了回应。他对这种办事效率非常赞赏,于是满意地点点头,说:“辛苦了。”
直到金准备离开时,张豪才问,“怎么了?”
金耸了耸肩,说:“寒毛梳了几根。”
“那是什么意思?”张豪听得一头雾水。
“该怎么形容呢?”金搓了搓下巴,“就像你突然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森林里,你看不到,但就是觉得身后有东西。你能……”
“我懂。”张豪说。他最后逃离天使城时就是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觉得身后有乔的人手在跟着他。但是……“为什么?”为什么金在这里会有那种感觉。
“不知道。”金又耸了耸肩。
“但是你让他们检查那群擦窗工了,是吗?”张豪猜测着。
“没错。”金赞赏道。
“你怀疑……”
“只是为了确保安全。”金说。
“回应呢?”张豪问。
“回应当然是没问题喽。”金说,“都是良好公民,没有一个犯过哪怕偷鸡摸狗一点小事儿。”
张豪笑了笑,突然问,“等等,你的手在干什么?”他发现金的手腕突然开始像是故意般抖了起来,这家伙之前可没这个毛病。
“你问我?”金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哈,你知不知道,有些习惯就是很容易传染。”
“习惯?”
“是啊,刚才一个擦窗工没事就爱抖一抖自己的手腕。”金说,“不知道什么毛病。”
张豪无奈一笑。“金,你也有毛病。”
“是吗?”
“是啊。”张豪刚跟了他这么一段的时间就注意到了。“你没事总是爱摸那根……”
“啊,我懂了!”金重复了一遍张豪注意到的那个动作,然后坏笑,“听过那个笑话吗?”
“笑话?我听过许多笑话,不过大多都没什么意思。”张豪说。
“一个在战场上失去脚趾的军人半夜总爱挠他的脚,室友问他为什么总挠,他回答说‘痒啊!’室友说‘可你都挠了很长时间了啊!’军人说‘是那根啊!’”
……
第一天并无收获,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没有收获也可能意味着安全。不过他们当然不会想得这么轻松,因为毕竟他们的敌人是专业的杀手。
所以,第二天,他们更加谨慎了。
气氛十分紧张,张豪甚至都不敢再发出什么声音。
男孩紧紧跟在金身后,有时朝窗户外眺望许久,有时在监控室里一坐就是几个小时,有时会偷偷盯着一个人,直到金彻底排除他的嫌疑。
因为这栋大楼是专用的会议建筑,所以进出人员往往都十分有规律,绝大多数都是私营企业高管,或者民营团队。
这些人都很好区分,不是拿着文件资料,就是穿着西装革履,大部分皮肤白皙,略显羸弱。
金说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些人是否有威胁。不过也强调了另一方面,就是这些人大多工作稳定,交着五险一金,还有医疗保障,所以随随便便就能找到一大堆的资料,甚至家住在哪里,一家几口,什么血型想查都能查得出来。
一队由护卫队队长带队,三人负责的区域包括一楼大厅和建筑外的两个街区。
街区上人更多更杂,加上建筑内有金把关,所以他们将主要目标放在了建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