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奈地调侃,“我看着就那么不像好人?”
“不是不像……其实还真是有点不像。”高山已经可以跟刚才还是陌生人的舅舅开玩笑了。
“哼哼,说到不像,我倒想起件事。我小时候可没像你那样做出那么……”
高山像是受了刺激,脑袋突然转的飞快,预料到了舅舅接下来的话,立刻起身捂住了舅舅的嘴。
而为了不让父亲起疑,女孩赶紧接着说,“重要的是你去的那个地方可不是一般人会去的,一般人也不知道那个地方,这就是你回来找父亲的目的吗?你是来保护他的吗?”
不过她的话却引起了另一个问题。高川皱起了眉头说:“我看我女儿也不是一般人啊。要不然也不会找到你们说的那个‘地方’,不是吗?”
高山暗叫不妙,赶紧解释:“我是……”
“别告诉我你们是为了拍照才去的。”高川警惕起来,转而盯着张豪。“啊,我看我该把问题重新问一遍了。作为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我女儿的小仆从?”
大小姐立刻替仆人辩护。“这不关他的事,是我要求要去的。而且……”
“不要狡辩!任何事情都是有起因的,每个人都要为他做的或者没做的事情负责。我在跟他说话。”高山的父亲突然严厉起来,质问相关人,“还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小子,你不会也想说这不关你的事吧?”
“我不会,高先生。是我告诉大小姐存在那个地方,是我没有拦住大小姐爬上去的。”
“哦?这么说找到那个地方,提议要上去的是大小姐喽?”老管家塞巴也在一旁拱火的说。
“没错,就是我!”高山赶紧说。
“可你是他的男仆!你应该保护大小姐,让她避开危险,而不是进入危险!必须要阻止……抱歉,当家的,这是我的失职,是我管教不当。”塞巴垂下头后又抬起头死死盯向张豪,“你不配当一名……”
高川摆了摆手。“塞巴,这个问题先放到一边,让他先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座钟楼的,你以前上去过其他类似的建筑吗?是谁带你上去的?”
全屋子的人都沉默下来盯着他,张豪知道自己可能不说不行了。“我以前……认识一个人。”
“肯定不是普通人。”只有金保持着笑脸,似乎对他即将说出的危险毫不在意。
“是……一个杀手。”
大小姐叹了口气,高川和总管塞巴都惊讶的扬起了眉毛。
“家人?”高川问。
“不,她在我危急的时候救了我的性命,然后我一直跟着她。”
“几岁?”
“八岁,可能九岁……”
“为什么?”
“我的父母……死了。”张豪说。
高川和塞巴互相看了两眼,塞巴接着问,“告诉我,张豪,你为什么来这儿?”
突然间,这茶话会变成了对张豪一个人的质询会。
“我离开她后,自己到处游荡……一次坐船的时候,被人算计绑架了。等我醒来,发现自己站在拍卖会场上,最后大小姐买了我,把我带到矿上,然后……”
“没错,当我看到那群人竟然在拍卖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把他买下来了。事实证明,这是我今年,不,也许是这辈子做出的最好的决定。”
高川的神情更复杂了。
“真是命运的相遇啊!”金仍是那一副轻松的表情。
高川白了自己的小舅子一眼,接着问自己女儿,“这些你知道吗?”
“我知道,他……全都跟我说了。你问这些干什么,他的过去有什么意义吗?我已经跟你说过,而且你也知道了,他救过我两次命了。比……”
“是不是比经常在外面对家里不管不顾的某人可强多了?”舅舅接话道。
高川沉默了一会,说,“没错,你说的没错,我的孩子,他没有恶意,我知道了。而且他救了你的命,所以,我准备奖励他。你想要什么,张豪?”
这问题甚至也提起了大小姐的兴趣,她仔细地听着。
“我什么都不要。”张豪说。大小姐撅了撅嘴。
“不,在我的认知中,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欲望,除了死人。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张豪回应着那质询的眼神,明白了高川的意思,他是想问:你想从我这里,或者是我的女儿身上得到什么!
高先生抑扬顿挫的声调让张豪自己也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想要什么?
男孩不知道这句话应该是个疑问还是陈述句。不过,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想要力量。这是他唯一想要的东西。
但突然间他又发现这东西似乎没有具体的形态,仿佛一阵烟雾,在他周围飘渺环绕,就是无法抓住实体。
他想要力量干什么,力量又是什么呢?不仅如此,力量,这其实是比想要金钱和权利更大的野心。
张豪可以说他想要替父母报仇,但这样也许会立刻被赶出去,没人会将一个心中种有仇恨种子的孩子留在最心爱的人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