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豪耐心等待,终于找到了机会,不过他已更换了策略。他借着月色,小心跟在上沙滩公用厕所的驾驶员身后。
驾驶员进去后,他也走了进去,然后将停用维修的牌子挂到了门把上,关上了门。
驾驶员也不是傻子,一眼就发现了他,不由得觉得好笑,“你这小子,跟了我这么久啊!”
“大哥不能麻烦将我送去一趟吗?”张豪最后恳求道。
“不行就是不行。听不懂?”驾驶员满脸不耐烦。
“那大哥能把钥匙借给我吗?”
“钥匙借你?想的倒挺美,就算借你了你也不会开啊,傻子!”
“你教我不就行了?”张豪仍耐心地说。
“教你?”
“对啊,比如怎么挂档什么的……”张豪说。
“得了吧,小子,那东西可没有离合,更别提什么档位了,你只需要踩着油门加速往前飙就好了。”
“哦,那谢谢了。”张豪提起裤子,走到男人身后。
“谢谢?有病。”男人抖了抖,提起裤子,系上裤带,“别他妈的跟着我了啊!”
“嗯,我的确不用跟着你了。”说完,张豪就掏出什么东西顶在了男人的后腰上。
在一阵噼啪作响的声音后,驾驶员软绵绵地栽倒了。张豪赶紧架住他,将他拖进了隔间,放到了马桶上。
这电击棒本是老管家给他让他用来保护大小姐的,却没想到用在了这里。
不过也没错啊,张豪想,他就是在保护大小姐啊!
“抱歉。”他边说边在驾驶员身上寻找钥匙,“我是真的不想对你用。但是,你们和周公子不也用了阴险的手段吗?”他找到了一串钥匙,但这上面起码有十几把。
“哪把是?”他将钥匙和电击棒同时伸到了男人面前。最终,当张豪将一把奇怪的圆柱形钥匙拿到驾驶员眼前时,后者眨了眨眼睛。
张豪谨慎地问,“你没骗我吧,大哥?”
男人眨了眨眼睛,轻微摇了摇头。
“那是将这边插进去,然后旋转这个内置的旋钮,是吗?”
男人点了点头。
“谢谢,大哥。你知道,我不是针对你,事后这事咱俩怎么了再说,现在我得去找我的大小姐了。”张豪丢下驾驶员,匆忙奔出卫生间,朝海滩边停靠着游艇的小码头跑去。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繁星朗朗,皎月当空,不少人穿着睡袍到沙滩边欣赏夜景,不少情侣在黑暗下幽会缠绵。
没人注意到一个娇小的影子快速跑过沙滩,奔上码头。
张豪试了三艘才终于将钥匙插进去。不过他没急着启动发动机,因为没有离合,他知道这东西启动后只要自己稍微操作不当可能就要窜出去,所以必须先将绑在柱子上的固定绳索卸下来,否则哪也去不了。
他庆幸自己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时还能保持理智的思维。
卸下绳套后,张豪用脚尖将游艇与码头踢开,又用游艇上带的桨划了一阵。他当然不会划船,所以根本没划多远。
算了,张豪想,距离应该也够了。如果有人想从后面追上他,那么非得在齐腰的水里趟几米才行。
然后,他站在方向盘前,小心扭动钥匙。发动机是内嵌式的,螺旋桨也隐藏在船体下方,但即使如此,启动时发出的声音还是吓了张豪一跳。他毫不怀疑驾驶员的休息小屋,甚至沙滩另一端的情侣们都听得到。
所以这个时候还考虑什么风险呢?张豪扶稳方向盘,一脚油门就蹬了下去。
不出所料,游艇箭一般钻了出去,要不是他死死抓着方向盘,非得被甩出去不可。
轰鸣声开道,月色引路,浪花相随。当小屋中的几人奔上码头,张豪的快艇已经消失无踪了,能看到的只有黑暗中腾起的浪花,还有远处黑暗中一声声凄厉的尖叫——那是一个年轻驾驶员高估自己的驾驶技术,并且还完全找不到操控方法时所发出的惨叫声。
往往都是那样,你认为最简单的事其实是最不好做的,其中就包括保持直线。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张豪一个人驾驶着快艇兜着不知道多大的S弯。他只希望现在没有晚上出来游泳的。
在经过了好几次险些侧翻的险情后,他终于是掌握了能让快艇尽量保持直线的方法。
快艇在海面上跳跃着,借着公寓旁灯塔的光芒,张豪不费力就找到了海岛的影子。他将船头对准小岛,缓缓加大油门。
小岛上,高山与周欣已经完全沉醉于眼前的景象了。
在岛中水潭周围繁密的树林间,数万,不,可能有数十万,数百万的黄色光点在空中闪亮着——是萤火虫通过发光质与一种催化酵素与氧气混合发出的冷光。
不同于星星,它们是移动的,而且更近,更密集。它们虽小,但明亮,组成在一起甚至能照亮一片树林。
当她们走近时,数千个光点腾空而起,时而远离,时而围绕,就仿佛自然的精灵。
它们大多伏在地面,树枝或树叶上,所点亮的区域与周围的黑暗相辅相成,仿佛将晴天时树林间斑驳的树影颠倒过来,组成了另一片仿若人间仙境般的景观。